三千兩,比她出嫁時的嫁妝多了百倍之數尚且有餘。
救命之恩尚且如此,而對自己有養育親情的白家人,卻在她不肯換嫁時與她說斷就跟自己斷了。
她當真是瞎了眼睛,不知道誰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人。
難為她出嫁後更是認賊作母,將齊老夫人當成母親愛重,到最後卻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真正待她如親女的,隻有長公主一個。
晚上,公主府派了人來送藥。
兩個侍女為葉歸荑解開衣物,看著背上觸目驚心的鞭痕,紛紛心疼地落了淚。
紅耀哽咽著:“姑娘好歹是侯爺自小看大的女兒,他怎麼舍得,將姑娘打成這樣?”
綠盈忿忿道:“什麼自小看大的女兒?若非長公主殿下前來,隻怕是要將咱們家姑娘活活打殘才罷休!”
“都彆說了。”
榻上的葉歸荑眉目低垂,道:“左不過才挨了三鞭子,不礙事,皮外傷,養幾日也就好了。”
比起前世足足十二鞭,打得她皮開肉綻,流血三日不止,連床都下不來的慘狀來說,區區三鞭,的確不是什麼大事了。
有小丫鬟來報:“姑娘,夫人來了。”
兩個侍女忙站起身來。
侯夫人尤氏入了門,看到扒伏榻上的葉歸荑,捂住了心口,似是極心疼似的。
“老爺也真是,不過是件小事,何至於傷你至此?”
隻是這份心痛比起白日提及白蓁蓁受苦時,真情實意所掉的眼淚,便顯得有些拙劣做作了。
葉歸荑沒吭聲,坐起身來,披上衣服,喚了一聲“母親”。
侯夫人忙道:“你快歇著。”
她的侍女端了個托盤,侯夫人道:“你大哥和妹妹知道了此事都極擔憂,他們說,沒能阻止今日之事,實在感愧,所以尋了這些好藥來給你治傷。”
葉歸荑掃了一眼,沒接。
她道:“不能阻止便罷了,隻是父親打我,他們難免怕被牽連,所以才不能來看我。
“也是,這府裡頭來回一趟,不知要費多少功夫,倒是要多謝兄長與妹妹關心了。”
侯夫人的笑容裡添了些尷尬。
她道:“不是何秋和蓁蓁不肯來看你,隻是……”
“更何況——”
葉歸荑抬高了聲音。
“更何況長公主的藥一個時辰前便早已送來,女兒已用過,其他的,想來也是不大需要的了。”
侯夫人麵上尷尬更甚。
她如何聽不出葉歸荑的意思是在指責她的藥送晚了?
她輕咳一聲,若無其事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我同大小姐有話要說。”
紅耀和綠盈退出門外,關門時,兩人還投來了幾分擔憂的目光。
關好門後,屋中便隻剩下了尤氏和葉歸荑兩人。
葉歸荑道:“母親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
侯夫人笑吟吟地去牽她的手。
“歸荑,母親想與你商量件事。
“你與蓁蓁是姐妹,定要相互扶持才是。
“你才回府,明日母親想為你和蓁蓁辦一場接風宴,京中權貴都會前來。
“隻是你妹妹在京中尚且未曾露過麵,還無人知道她的身份。
“你一向懂事,又受了這些傷需要好生調養,不如明日便由蓁蓁出席待客,你也好在婉和院中好生修養。
“你覺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