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幾個沉默了一下。
方建軍麵泛難色:“不是我不想給媽看病,我們手頭拿得出錢嗎?”
主要是,錢都在媽手裡。
方建業出聲:“反正媽現在除了精神不太正常,其他的都好好的,先等一段時間看看,萬一她自個好了呢?”
這話一出,其他兄弟兩個都覺得有道理,左右他們也沒錢,媽也沒什麼大病,就湊合著過吧。
王大娟除了精神狀態有點不對勁,的確挺安分的,家裡人也就沒再提帶她去醫院看了。
去一趟醫院要錢,隻要不是病得太嚴重,普通老百姓哪舍得花這冤枉錢。
這雨滴滴答答下了一個多月,從青磚灰瓦的平房裡看清涼的大風在狂風暴雨中吹刮,一片蔥鬱的青綠在雨水中氤氳搖擺,放在日後也是一種值得懷念的鄉土情懷。
但這會兒人們還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就不是很美妙了。
成天泥水飛濺,潮潮潤潤的看不見太陽,要多麻煩有多麻煩。外頭都是泥巴,出門一趟身上免不了臟兮兮的,可衣服洗下來又總是不得乾。
牆上地下隨機刷新一隻正在一幾一幾爬行的毛絨絨的毛毛蟲,要是一個沒注意,碰著了,皮膚上就能起一片密密麻麻的包。
花許國站在三輪車旁邊,望著校門口,順腳踩死一條毛毛蟲然後看見人群最後麵花晚遲和小柚子兩人的身影。
現在是下雨的時節,兩個小孩走在路上怕不安全,花許國天天騎著三輪車來接孩子。
三輪車上放了兩個小板凳,花晚遲和小柚子看見花許國的身影,就歡快地跑過來。
“爸!”
“二伯伯!”
花許國樂嗬嗬地幫兩個小孩解下書包擱在鋪了一層稻草的車鬥裡。
花晚遲三下五除二爬上車鬥,然後回頭拉了小柚子一把,小柚子蹬著邊緣就上來了。
“爸,老師說雨下得太大了,怕明天漲水淹了路,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上課了。”
大方村到公社的路上有相當一段路都靠近河邊,現在河水已經漲得很高,下雨的時候渾黃的河水奔騰洶湧,看著很唬人。
河邊有菜地,而水已經很滿,像是裝滿了水的盆,再下一場大雨,恐怕盆裡的水就要溢出,把菜地淹了。
為了孩子們的安全考慮,學校決定停課兩天。
花許國樂:“那你們可以在家休息兩天了。”
說起來,也快要到期末了,小柚子還很期待暑假去京市見爸媽呢。
這幾個月不見,她心裡真是太想念爸媽了。
“二伯伯,今年暑假還去京市不?”
花許國蹬著三輪車,說:“去唄!再去京市玩他兩個月!”
去年他還在京市買了幾套四合院呢。
說出去得驚掉人的下巴,誰能想到,就大方村這麼一個小小的平平無奇的村民,居然會在京市有房產呢。
還是整套整套的四合院,比京市本地人還闊綽。
先前他是把房間都租出去了,這麼一年過去,零星的有幾個人不再續租,也有新的租客租進來。
他就是不去擺攤,靠著租金也能活的很好了。
不過嘛,作為啃老專業選手,花許國當然是選擇吃他媽的。
穿方麵,萬青柳作為廠裡大股東,廠裡每回生產出新的樣式,總會給她送幾件樣品。
小到內衣褲襪,大到大衣外套,那是一年四季,啥也不缺。
不過兩個小孩穿的那又是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