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熱鬨氛圍持續很久。
孩子不用上學,大人不用上班。
但對家屬院這些家屬來說,很多人也要忍受孤獨。
因為她們的丈夫有的在站崗執勤,有的外出執行任務。
每到年底反而是他們最忙的時候。
過了初六,雪漸漸停了。
外麵的路也被清理出來。
早晚雖還有一些凍,但中午迎著太陽還是可以走路的。
不確定霍臨淵的歸期,舒顏也就不再每天期盼。
認認真真,老老實實過自己的日子。
初八這天,她帶上新衣服和準備的食物,去農場看望父母。
舒家夫婦看她來也異常高興,拿出平日攢的食物招待女兒。
看著他們殷切的眼神,舒顏心中一陣酸楚。
看她默默流淚,舒母心疼的上前將閨女擁入懷中。
“傻丫頭,哭什麼呢!今年是個喜慶年,很快爸媽就能離開這裡。
到時候你還是爸媽的小公主,我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對,老田跟我說,出去後就算不能官複原職,國家也會給我安排其他職務。到時候我定不會再讓你們母女倆跟著吃苦。”
老田應該就是舒父上次說的那個,來看他給他帶來好消息的戰友。
“爸、媽,我並沒有覺得受委屈,也沒有覺得吃苦。
隻是作為女兒,看著你們在這兒受罪卻無能為力,心裡不是滋味兒。”
“胡說什麼!隻要你健健康康的,爸媽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還有,你怎麼無能為力了?
這半年來你不停的給我們送吃的,喝的,還給我們錢……”
說到這兒,舒衛東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他讓自家閨女坐在凳子上,然後開始審視她。
“顏顏,你跟爸媽說實話,你每個月寄來的那些錢到底從何而來?”
他家閨女他們兩口子最了解。
從小嬌滴滴的沒吃過什麼苦,更彆說掙錢了。
她每個月給他們寄30、20塊錢不等。
這些可不是小數目。
聽父親這麼說,舒顏無奈歎口氣,當初她已經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畢竟曾經遊手好閒的女兒,現在每個月給他們寄錢,隻單單是知青掙的工分,都不夠自己吃的。
哪來那麼多閒錢。
“對呀,閨女,你爸和我都擔心的要命,你……你不會做什麼……”
周慧蘭眼裡含著淚,想問的話卻問不出口。
如果女兒為了他們而走上不歸路,那他們兩口子死都不會瞑目的。
“爸媽,你們彆擔心,我給你們的每一分錢都是乾淨錢。”
可她又不能說是自己行醫掙來的,這樣容易暴露。
所以無奈之下,她隻好選擇坦白。
“其實,在下鄉不久後我就結婚了。”
“什麼??”
“結婚??”
舒衛東夫婦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仿佛一道驚雷炸的他們手足無措。
“胡鬨!婚姻大事,你沒經過父母同意就草草決定!
對方是什麼人,乾什麼的?家庭情況如何,我們都還不了解,你就這樣盲目的嫁了,吃虧怎麼辦!”
舒衛東氣的眼鏡上冒了一層霧,不停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