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慕文斌來慕家老宅送年貨，慕文德見到大哥，躊躇了半天，還是上前問了一句：“大哥，小琬回來了嗎？”
慕文斌冷然地看著他，“怎麼？你有事啊？”
慕文德連忙擺手，“沒有，我沒事兒，就是趙金鳳這段時間一直在找小琬給她娘看病，要是小琬回來了，你讓她注意著點兒，彆讓趙金鳳碰見……”
“好你個慕文德！”
說來也巧，這幾天張英子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她看著忙前忙後照顧自己的趙金鳳，說道：“金鳳啊，你娘我這身體真是脫不了幾天了，你再回去看看，慕家丫頭到底回來沒有。”
趙金鳳想著沒幾天就要過年了，是該回去看看了，這便先回了趟慕家老宅，正好聽到慕文德說的那些話。
將車子仍在院子裡，上前去質問他，“我不求你幫我勸著大哥他們幫幫我，你也不能這麼拖我後腿呀。
你明知道我娘身體已經不行了，就等著慕琬朝回來呢？你還讓她不見我？我嫁給你這麼多年，給你生了兩個孩子，就淪落到你這樣對我？”
慕文德沒有絲毫的被人當場撞破的愧疚，反而很冷靜的看著她：“你娘得病那是她活該，她做了那麼多的虧心事，這是老天在收她。
你是給我生了兩個孩子，可我之前對你，對你王家難道不好嗎？
我在你家人麵前活的就像條狗，讓我乾什麼，我就得乾什麼，你娘天天拿著你嫁給我是我高攀來說事兒，你們家的活都是我在乾，可到最後我得到她的一句認可了嗎？沒有！
可事實上真是我高攀嗎？我慕文德哪裡配不上你？結婚前你家都窮成什麼樣了？你忘了嗎？”
慕文德越說越激動，仿佛心裡積壓了很多的委屈，一直沒有機會往外發泄，今天正好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趙金鳳不知道他的情緒為什麼這麼激動，給她家乾活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慕文德瞪著她，眼中隱隱濕潤了些，“我掙得工資都在你手裡讓你管著，可你是怎麼管的？大部分都拿到你娘家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全都知道。
我隻是為了能和你好好過日子才不說而已，你知道彆人在背後說我什麼嗎？都說我怕老婆，說我窩囊！
我也覺得我窩囊，可我還是忍了，換來的是什麼？你家人欺負我還不夠，還要欺負我侄女，憑什麼？
他趙鵬對我這個姑父從來都是喝來喝去的，還要殺死我大哥一家，他就是個敗類！他就該進監獄！他活該！”
慕文斌有些呆愣地看著自己這個二弟，真是沒見他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可他並不想勸，反正也沒打起來，將心中的氣發出來也好。
慕長青也從屋裡慢慢走了出來，這老二今天是怎麼了？他知道老二兩口子這段時間一直不對付，但也隻是小吵吵幾聲便作罷。
今天這種情況實在是沒有見過。
慕文德還在繼續數落著張英子和張金良對他做出的種種‘惡行’。
趙金鳳想反駁，但她反駁不了，因為慕文德說的都是事實，她一直以丈夫聽她的話，將錢給自己管，到了娘家也是讓乾什麼就乾什麼為自己的驕傲的。
這讓她在娘家很有麵子，鄰居說起來也都說她會管男人，將丈夫治得服服帖帖的，誰不羨慕她趙金鳳命好嫁對了人？
可現在，這些她引以為傲的事情在慕文德心裡都是刺，其實他是不願意的，他一直在忍。
“嗬嗬……”趙金鳳對著他的指責苦笑一聲，“所以，你現在是在報複我？不讓小琬給我娘看病？”
將心中情緒發泄完，慕文德擦掉了臉上的淚，情緒冷靜下來，平靜地說道：“隨便你怎麼認為吧，我不會再讓我的家人蹚王家的渾水。
你們家就是個臭水溝，誰沾上誰倒黴。”
“你！”趙金鳳知道，慕文德今天的這番話說出來，他們倆的婚姻也算是到頭了。
她知道慕文德的脾氣，雖說是個脾氣軟的，好擺弄，但一旦觸到他的底線，事情就無法挽回了，這婚姻就算是維持下去，慕文德也不會給她好臉色，這樣的狀態她也忍受不了。
但她娘是必須要救的，轉頭看向了一直在旁邊站著的慕文斌，“大哥，我這次是真心實意的想讓小琬幫個忙的，能不能讓她去看看我娘？就去看看就行！”
慕文斌有些為難，打心裡他並不想讓慕琬朝救張英子，可那畢竟是一條命，難道真的不管？是不是有些太心狠了。
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慕長青說道：“你有什麼好猶豫的？你又做不了小琬的主，你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的意見不就行了？”
說完還看傻子似的看了慕文斌一眼，嫌棄的要命。
慕文斌拿出手機，撥通了號碼，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後，問她的意見。
慕琬朝這才想起來還有張英子這麼一個人，回想著當時看到的她的身體情況，當時已經是晚期了，所以她才會說出她沒有幾個月的活頭的話。
現在的情況隻能是更糟，已經沒有救治的希望了。
想了想後，直接說道：“我上次的話就是瞎說的，再說老太太都已經晚期了，就算我是醫生也救不了的，還是讓她想吃什麼就吃點兒什麼吧。”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趙金鳳還想再求兩句都沒有機會。
慕文斌勸道：“你也聽到了，小琬過去解決不了問題，這克人的說法就是瞎說的，你還是回去好好照顧你娘吧。”
趙金鳳徹底沒了希望，有些失魂落魄的扶起院中的那輛自行車，推著往外走。
慕文德看了慕文斌一眼後，回到了自己屋裡。
慕文斌將米和油送到慕長青的屋裡，“這是今年給你送的年貨。”
說完就往外走。
慕長青看著這麼少的東西，“嘖！”了一聲，“怎麼今年就送這麼點兒？給人送茶送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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