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老祖的神識如天網,籠罩秦府。
秦風院落的石桌,落了一層薄薄的秋葉。
無人清掃。
這幾日,秦府的氣氛,愈發凝滯。
連帶著皇城的天地元氣,都似乎摻雜了火藥味。
“咚咚咚——”
急促的叩門聲,打破清晨的寧靜。
秦風睜開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
來了。
門外,是秦嘯天的心腹管事,神色焦急。
“秦風少爺,家主請您立刻去議事廳。”
管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
皇城秦家議事廳。
莊嚴肅穆。
此刻,卻多了幾分劍拔弩張。
秦嘯天端坐主位,臉色鐵青。
下手兩側,數位秦家長老麵色各異,或憂慮,或憤怒,或幸災樂禍。
秦昊赫然在列,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
“那目光如同刀鋒,帶著審視,帶著輕慢,仿佛要將他從裡到外剖開。”——秦昊的目光,正是如此。
秦風踏入議事廳。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那道古老神識,也在此刻微微波動,似在審視這即將上演的戲碼。
“秦風。”秦嘯天聲音低沉,壓抑著怒火,“你可知罪?”
這開場,便如晴天霹靂。
他平靜拱手:“秦風不知,還請家主明示。”
“哼!”旁邊一位鷹鉤鼻長老冷哼一聲,“不知?好一個不知!”
“王家、李家、趙家,三大家族聯名向我秦家發難!”
“指名道姓,要你秦風給個說法!”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王、李、趙三家,皆是皇城老牌勢力,雖不及秦家,但聯起手來,分量極重。
秦風眉頭微皺。
他初到皇城,深居簡出,何時得罪了這三大家族?
“他們憑什麼?”秦風問。
“憑什麼?”秦昊嗤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憑你一個邊境來的廢物,也敢覬覦月瑤妹妹!”
“他們說了,秦家若不將你逐出皇城,並取消婚約,便在丹師聯盟、聖武學院,乃至皇朝商會上,全麵抵製我秦家!”
“嗬,邊境來的野小子,也配談公平?”秦昊的聲音在議事廳回蕩,充滿了倨傲。
這羞辱,來得如此直接,如此洶湧。
秦嘯天一拍桌子:“秦昊,住口!”
他轉向秦風,眼神複雜:“王家少主王騰,昨日在丹師聯盟揚言,你丹道水平低劣,竊取丹方,敗壞丹師清譽。”
“李家嫡女李嫣然,在聖武學院散布謠言,說你品行不端,仗勢欺人。”
“趙家更是翻出百年前與我邊境秦家的一樁舊怨,說你秦家血脈汙濁,不配立足皇城。”
一樁樁,一件件,如三座大山壓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混雜著藥草的清苦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那是殺機。
秦風瞬間明白。
這是衝著他來的。
更是衝著皇城秦家與邊境秦家的聯係,衝著那紙婚約。
背後,定有推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秦風聲音平靜,卻擲地有聲。
“實力,才是最好的信物。”
“好一個實力才是最好的信物!”秦昊拍手,語氣誇張,“那你倒是拿出實力,讓三大家族閉嘴啊!”
“我秦家的臉麵,不能因你一人而丟儘!”一位長老附和。
“家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將他交給三大家族,平息事端!”
一時間,群情激憤。
似乎秦風已是秦家災星。
秦嘯天深吸一口氣,目光如鷹隼般盯著秦風:“秦風,此事因你而起,你打算如何應對?”
他將皮球踢了回來。
這是試探,也是一種變相的壓力。
秦風心中冷笑。
他環視一周,將眾生相儘收眼底。
“皇城秦家,不該隻看血脈,更要看骨氣。”秦風緩緩開口。
“三大家族無端發難,若秦家低頭,隻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今日他們能逼迫秦家放棄一個秦風,明日就能逼迫秦家放棄更多。”
他平靜的笑容下,是深不見底的城府。
“至於如何應對……”秦風頓了頓,“很簡單。”
“丹師聯盟的指控,我去丹師聯盟辯駁。”
“聖武學院的謠言,我去聖武學院澄清。”
“趙家的舊怨,若真有其事,我秦風一力承擔。若無,他們也需付出代價。”
乾坤熔爐在識海中微微震顫,仿佛在讚同他的決斷。
那股古老神識的波動,也變得微妙起來。
帶著一絲審視,一絲……期待?
秦嘯天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你當真有把握?”
“把握,是打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秦風道。
“好!”秦嘯天猛地一拍扶手,“我給你三天時間!”
“三天之內,若你不能平息此事,休怪我秦家無情!”
“家主!”秦昊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