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三日後,陳墨等人依照水晶球中殘留的感應,踏上了尋找天道碑的征程。界海邊緣的荒漠地帶呈現出詭異的赤紅色,沙粒中夾雜著細碎的冰晶,每一步踩下都會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阿櫻的九條尾巴不時掃過地麵,尾尖偶爾會沾起幾片褪色的甲骨殘片,殘片上刻著的古老文字與《混沌真解》裡的“命運殘章”竟有幾分相似。
“這些甲骨像是某種坐標。”蘇璃蹲下身拾起一片殘片,指尖拂過刻痕時,殘片突然發出微光,在沙地上投射出一幅星圖,“看,星圖中心的光點在指引我們向西北方向前進。”她的蝕靈瞳泛起淡淡血色,對照著腦海中《混沌真解》的殘頁記載,“傳說天道碑鎮壓著界海的時空法則,其所在之處往往伴隨著時空亂流的痕跡。”
眾人前行半日,天際突然浮現出三道交錯的彩虹,卻散發著金屬般的冷冽光澤。毒姬的尾環突然劇烈震顫,九條尾巴同時豎起:“不對勁,這彩虹沒有絲毫生機,反而像……”她話未說完,彩虹突然化作千萬道劍氣傾瀉而下,每道劍氣都裹挾著不同年代的氣息——有的帶著上古戰場的肅殺,有的纏繞著中古仙門的靈氣,還有的滲透著末法時代的荒蕪。
“是時空劍意!”陳墨揮出蒼生劍,紫金色劍芒與劍氣碰撞的瞬間,他赫然在劍刃反光中看到了不同時空的自己:一個身著龍袍的帝王版陳墨正舉杯對月,一個青衫劍客版陳墨在懸崖之巔舞劍,還有一個垂垂老矣的陳墨正對著墓碑歎息。這些畫麵如走馬燈般閃過,竟讓他的心神一陣恍惚。
“彆被劍意中的幻象迷惑!”蘇璃的血色鎖鏈如靈蛇般纏住陳墨手腕,將他從時空亂流的侵蝕中拽回現實,“每道劍氣都承載著不同時空的因果碎片,直視者會被卷入時空漩渦!”她轉而向毒姬喝道,“用混沌火構築屏障,阿櫻,釋放‘九曜定心光’穩定大家的神識!”
阿櫻強打精神,九條尾巴在頭頂勾勒出九芒星陣,柔和的光芒籠罩眾人,那些試圖鑽入識海的時空碎片紛紛崩解。毒姬則將混沌火壓縮成液態火牆,火牆表麵映照出眾人扭曲的倒影,竟像是將不同時空的他們強行重疊在一起。
就在眾人全力抵擋時,陳墨突然注意到沙地上的星圖殘片正在自動拚接。他咬破指尖以血為引,心印之力注入殘片,星圖瞬間爆發出強光,在虛空中投射出一座懸浮的石拱門。拱門兩側刻著“時不可逆,空不可破,唯心如鏡,方照天道”的古篆,門內雲霧翻湧,隱約可見一座斷碑矗立在時空亂流的中心。
“天道碑殘片!”水晶球在陳墨懷中劇烈震動,老者的聲音突然在識海響起,“唯有通過時空迷陣的考驗,方能觸及碑身。記住,迷陣會放大你們對過去的執念,唯有放下執念,方能見心明性。”
話音未落,陳墨已被一股無形力量拽入拱門。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置身於一條熟悉的青石板巷——正是幼年時與母親生活的陳府後巷。春日的桃花落在肩頭,遠處傳來母親呼喚他乳名的聲音。陳墨眼眶發酸,下意識地循著聲音跑去,卻在轉角處看到母親正將一個繈褓遞給一個黑袍人,黑袍人懷中還抱著另一個啼哭的嬰兒。
“這是……雙胞胎?”陳墨的聲音顫抖,他從未見過這段記憶。畫麵突然跳轉,母親跪在祠堂裡,父親背對著她冷聲說道:“天命所歸,雙生子必損其一。你若執意護他,便是與陳家天命為敵。”母親渾身顫抖,卻將懷中的孩子抱得更緊:“我寧可不要什麼天命,也要保住我的孩子!”
淚水模糊了陳墨的視線,他終於明白為何自己從小就與父親隔閡極深——原來自己還有個孿生兄弟,而父親為了所謂的“陳家使命”竟要舍棄其中一個。就在這時,幼年的自己從祠堂外跑過,父親的目光透過窗欞落在他身上,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痛楚。
“原來……父親並非全然無情。”陳墨伸手觸碰畫麵,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父親的身體。時空亂流突然湧動,畫麵破碎成無數光點,彙聚成蘇信的身影。蘇信渾身是血,笑著對他說:“墨弟,彆難過……你的路……要走下去……”
“蘇信!”陳墨握緊蒼生劍,心印之力在體內沸騰,“這些幻象雖然真實,但終究是過去的殘影。我不能被過去束縛,必須找到真正的天道碑!”他閉上眼睛,用心印之力感知時空波動的核心,再次睜眼時,眼中隻剩澄澈的戰意。
與此同時,蘇璃陷入了蝕靈瞳的起源之謎。她看到年幼的自己在血泊中醒來,手中握著染血的玉佩,周圍躺著數十具屍體——正是蘇族被滅門的慘狀。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緩步走來,將《混沌真解》塞給她:“記住,你的眼睛將見證世間最黑暗的因果,唯有變強,才能複仇。”
“不……我早已不是那個被仇恨蒙蔽的小女孩了。”蘇璃咬破舌尖,鮮血滴在書頁上,“現在的我,有需要守護的人。”蝕靈瞳中血色褪去,竟浮現出一絲金色光芒,她伸手撕裂幻象,看到了迷陣核心處若隱若現的天道碑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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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姬的幻象則與阿櫻有關。她看到自己親手將阿櫻推入黃泉路,九條尾巴被黑霧斬斷,阿櫻的聲音從深淵傳來:“姐姐,你終究還是沒能保護好我。”毒姬渾身顫抖,尾環的火焰幾乎熄滅,但很快,她想起阿櫻蘇醒時的笑容,想起她們在血月穀並肩作戰的日夜。“不,這次我不會再失去你。”混沌火重新燃起,竟比以往更加熾烈,“阿櫻,等著我,我這就來帶你出去!”
當三人在迷陣核心彙合時,阿櫻正用尾巴支撐著搖搖欲墜的天道碑殘片。她的額頭布滿汗珠,眼神卻異常堅定:“剛才有個聲音告訴我,隻有我們四人的‘心之執念’形成平衡,才能激活殘碑。”
陳墨點頭,將蒼生劍插入殘碑前的石台上,蘇璃翻開《混沌真解》,毒姬釋放混沌火環繞殘碑,阿櫻則用尾巴勾勒出九曜星陣。四種力量相互呼應,殘碑突然爆發出萬丈光芒,碑身裂痕中滲出金色流體,在空中寫出一行行天道法則。
然而,就在陳墨試圖讀取法則時,殘碑表麵突然浮現出黑袍人留下的詛咒符文。金色流體瞬間變黑,殘碑發出悲鳴般的震動,時空迷陣開始崩塌。陳墨眼疾手快,將一道心印之力注入殘碑,勉強穩住局勢,卻見殘碑上浮現出最後一行字:“欲得天道,先斷因果——爾等之罪,在逆天而行。”
“這是陷阱!”蘇璃話音未落,迷陣出口處突然出現無數深淵觸手,而他們來時的拱門正在緩緩關閉。陳墨握緊殘碑碎片,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時空之力正在與心印共鳴。他咬牙做出決定:“你們先走,我來斷後!”
“不行!”毒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們是同伴,要死一起死!”阿櫻則將九曜星陣的力量全部注入陳墨體內:“哥哥,用時空之力帶我們出去,這是殘碑最後的饋贈!”
陳墨眼中閃過掙紮,最終點點頭。他調動心印與殘碑之力,在虛空中撕開一道時空裂縫。眾人剛踏入裂縫,身後的深淵觸手便已觸碰到他們的衣角。時空亂流呼嘯而過,當他們再次腳踏實地時,卻發現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天空中漂浮著倒立的島嶼,地麵上生長著透明的樹木,遠處的山脈竟像是由無數鏡麵拚接而成。
“這裡是……”蘇璃環顧四周,突然注意到自己手中的《混沌真解》竟變成了空白頁,“糟了,我們可能穿越到了界海之外的‘混沌虛域’,這裡的天道法則與我們熟知的完全不同!”
毒姬蹲下身,指尖觸碰地麵,竟有電流順著指尖傳來:“而且這裡的靈氣……充滿了毀滅與創造的雙重屬性,根本無法吸收。”
阿櫻突然指著遠處的鏡麵山脈:“看!那裡有個人影,好像拿著……蒼生劍?”
眾人定睛望去,隻見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正站在鏡山前,手中握著的赫然是與蒼生劍一模一樣的武器,隻是劍身布滿黑色紋路,劍尖還滴著鮮血。男子緩緩轉身,露出半張臉——那麵容竟與陳墨有七分相似,嘴角勾起的弧度卻充滿了邪魅與殺意。
“有趣,又有新的獵物送上門了。”男子舔了舔劍尖的血,“歡迎來到混沌虛域,我是這個世界的‘天道守護者’,也是……你們的老朋友。”
陳墨瞳孔驟縮,因為他在男子的眼中,看到了與自己掌心傷疤identica的紫金色紋路。而此刻,他懷中的水晶球正在瘋狂震動,仿佛在警示著眼前之人的可怕身份——難道,這就是自己在另一個時空的“惡之化身”?
時空的齒輪在混沌虛域中再次轉動,當因果的絲線跨越界海交織在一起時,陳墨等人即將麵對的,不僅是天道法則的終極謎題,更是自己內心深處最恐懼的鏡像。而那破碎的天道碑殘片,正悄然在陳墨袖口滲出黑色流體,將他的影子逐漸染成深邃的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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