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嘉猛地回頭,死死盯著司菀,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秦國公到底是一品國公,手中雖無實權,也領了個虛職,聖上召見並不奇怪。
而司菀呢?
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女罷了,饒是記在了嫡母名下,也改變不了她出身低微的事實。
這樣的她,憑什麼入宮麵聖?
司清嘉心裡不甘極了,為了獲得皇帝的看重,天知道她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偏生司菀走運,不費吹灰之力,便被聖上記住了。
司清嘉死死咬住下唇,強行克製住出言阻止的衝動。
這是聖旨,容不得她置喙。
一旦開了口,旁人覺得她不知進退,與失了神智的瘋子沒甚區彆。
因此,司清嘉默默安慰自己:真金不怕火煉,她吞服了玄雁卵,不僅容貌變得越發嬌美,通身氣派也與尋常女子全然不同。
就算司菀左頰的傷疤已經完全消失,唇紅齒白,發如墨雲又如何?站在她身邊,也隻會淪為陪襯。
更何況,為了這次麵聖,她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司菀根本不足為懼。
父女三人恭聲接旨,跟著內侍們往禁宮所在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司菀都未曾開口,杏眼微闔,閉目養神,仿佛空氣般毫無存在感。
而秦國公則一改往日的冷漠,慈父一般對司清嘉無比關心。
“前幾日我差使蘭溪那丫鬟遞了信兒,你卻沒有來府,可是身子不舒服?”
司清嘉刻意露出幾分羞赧,歉聲作答:“女兒查閱了典籍,上麵記載了玄雁卵的特性,言道需要一到兩月的時間融合,方才能徹底吸收此卵,強身健體。
吸收過程中,時不時便會低燒,女兒難受的緊,實在出不了門,還望父親莫要怪罪。”
司清嘉看似柔弱無害,但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神情也不帶半點波瀾。
所謂典籍,不過是子虛烏有的借口罷了,但司清嘉不在乎,秦國公更不在乎。
他二人隻需維係“父慈女孝”的表象,便足矣。
秦國公正色道:“清嘉,身體為重,你得好好將養,千萬不能辜負了這枚來之不易的玄雁卵。”
“父親放心,女兒省得。”司清嘉點頭應是。
早在得到玄雁卵認可的那一刻,司清嘉便預料到聖上會召見自己。
確實是絕佳的機會。
司清嘉下意識的撥弄著腕間由紫檀木雕琢而成的佛珠。
這串佛珠,乍看之下平平無奇,沒有半點出挑的地方,但隻有司清嘉知曉,佛珠內部中空,存放著朱砂蟲研磨而成的粉末。
蟲粉的氣味淹沒在濃烈的香料味道之中,任誰都無法發現。
而此物,便是幫她站穩腳跟的依憑。
司清嘉目光落在司菀身上,眸色暗了暗。
吃了這麼多次虧,她對這個庶妹難免有些發怵,偏生司菀好似厲鬼纏身,無論如何都甩不開,當真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