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有汙點的孩子,如同對待仇人一般,無比嚴苛,堪稱無情。
皇帝揉按著脹痛的額角,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勸道:“長鈞,你莫要激動,有話好好說。”
秦國公身為臣子,自然不敢違拗皇帝的意思,強忍住翻湧不休的怒火,點頭。
皇帝看向司菀,道:
“二姑娘,好端端的,拿那串佛珠作甚?還不交給大姑娘?”
皇帝隻以為司家姐妹不合,司菀搶奪佛珠,是想讓司清嘉身上惡臭更加明顯,當眾出醜,下不來台罷了。
卻不知佛珠內部,另有一道精巧絕倫的機關。
司菀指腹來回撥弄著佛珠,感受到其中一枚與其他佛珠的差異,唇角微勾。
她道:“陛下,這串佛珠內有乾坤,隻怕不像大姐姐說的那麼簡單。”
吞服玄雁卵後,司清嘉的氣運值確實有所回升,但與最初的九十點相比,四十五點就有些不夠看了。
司菀也不必顧及那麼許多,直接拆穿她的陰謀詭計便是。
“司菀!”司清嘉驚聲尖叫,心虛又恐懼。
秦國公也意識到不妥,軟了語氣,“你這孩子是生了癔症不成?怎麼說起胡話了。”
司菀沒理會秦國公父女,徑自往前走,將其中那枚內部中空的佛珠取下,奉給皇帝。
“要是臣女沒猜錯的話,這枚佛珠中藏了不少朱砂蟲粉,用以吸引墨龍睛蝶尾,營造出福澤深厚的假象。”
司菀每說一個字,司清嘉麵色便蒼白一分。
完了!
全完了!
她方才說,魚王叼取佛珠的原因,是她無意間沾染的朱砂蟲粉,但司菀找出這粒中空的珠子,毫不留情拆穿了謊言,司清嘉怎能不怕?
她兩腿發軟,竟是站都站不穩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皇帝捏住佛珠,對著陽光仔細瞧了瞧,果然發現內部的機關。
他掃也不掃司清嘉,冷冷道:“孝安郡主,你可知,自己犯了欺君之罪?”
司清嘉叩首,絲毫不敢吝惜力氣,腦袋磕得砰砰作響,大理石製成的橋轉也染上了殷紅血色。
皇帝向來寬仁,卻並非任人愚弄的傀儡。
司清嘉偽造祥瑞之舉,堪稱大不敬,已經觸犯了十惡重罪,即便不是死刑,流刑也是免不了的,甚至還有可能帶累親族。
秦國公被嚇得魂飛魄散,跪地求饒,“陛下,這孽女的所作所為,微臣同樣被蒙在鼓裡,茫然不知啊!”
皇帝沉聲嗬斥:“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司清嘉做出此種荒唐的行徑,你作為父親,當真認為自己全無過錯嗎?”
秦國公呐呐不敢言,他生怕被司清嘉牽連,連滾帶爬的膝行上前,沒有半點一品國公的尊嚴。
看著這對糟心的父女,皇帝真想把他們都給流放了。
但司清嘉到底是孝安郡主,又因玄雁卵,成了大月國的座上賓,若突然淪為階下囚,隻怕不好向月懿公主解釋。
至於司長鈞,人雖蠢鈍,倒也罪不至此。
“孝安郡主司清嘉崇尚佛法,自願前往水月庵,帶發修行,舍棄郡主封號。”皇帝拍板,做下決定。
司清嘉怔怔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落得這種下場。
她不甘心。
“陛下,臣女修複了骨木圖騰版畫,還得到玄雁卵的認可,怎能到水月庵那種地方,空耗此生?”司清嘉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