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妃屈了屈膝,“臣妾定會將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皇帝欣慰的頷首。
直至此刻,他才明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這句話的涵義。
玉貴人確實年輕,美麗,天真。
能討好他。
但其品行簡直低劣到了極點,齷齪低賤,難登大雅之堂。
他一次又一次的包容,非但沒能讓她幡然醒悟,反倒讓玉貴人變本加厲,使出更下作的手段攪風攪雨。
皇帝握住趙德妃的手,輕輕拍撫。
趙德妃低垂眼簾,麵色顯得越發溫柔動人。
見狀,太後眸光陰沉。
司菀和太子則識趣的退下。
馬車內。
太子剝了粒花生,喂到女子嘴裡,問:“菀菀早就知道玉貴人有問題?”
司菀將花生咽進肚,解釋:
“這件事從裡到外都透著蹊蹺。
想必殿下也能看出來,玉貴人並非品行高潔的女子,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認為,她會是瘦馬出身。
吳家夫妻和老鴇的指認,十有八九是她自己設的局,狠下心腸自汙,為的便是借這出苦肉計,除掉姨母,繼而博取父皇的憐惜。”
太子恍然。
怪不得趙德妃一再勸皇帝冷靜,原來是發現了玉貴人的手段。
若未經分辨,直接將事情捅出來,一旦玉貴人證明自己與勾欄瓦舍無關,趙德妃便會陷入被動的境地,屆時無論如何辯駁,先入為主之下,父皇恐怕都會心生懷疑。
“玉貴人太急了,居然先將桃花印記的事情吐了口。”太子評判道。
“她不僅僅是心急,而是蠢。”
司菀拿起絹帕,輕輕擦拭太子的掌心,柔軟布料劃過修長有力的指節,絲綢泛著柔潤的光,無端透出幾分旖旎。
她慢吞吞道:
“說來也奇怪,玉貴人本性魯莽,明顯不是工於心計之輩,今日這個局雖出自她手,但前期做的極漂亮謹慎,收尾之時卻堪稱倉促草率,以至於漏了破綻,實在反常。
我懷疑,玉貴人背後有高人指點。”
太子劍眉緊擰,道:
“玉貴人自江南而來,養父品階不高,又已辭去官職,之所以收養她,無非是為了換些銀錢罷了,若真有高人,也與這對夫妻無關。”
“玉貴人的養父母是永安伯府的遠親,和雅娘子也能攀上些關係,與其從吳家夫妻入手,還不如好生審問雅娘子。”
太子頷首。
“隻是我心裡總有些不安穩。”
司菀捂住胸口,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玉貴人和月懿公主脫不了乾係。
否則玉貴人服食過虎狼之藥,豈能如此順利的懷上身孕?
其中隻怕還有隱情。
太子反握住司菀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啄吻,安慰:
“車到山前必有路,無論艱難險阻,我會陪在太子妃身邊。”
司菀撲哧笑出聲來。
“臣妾多謝殿下。”
夫妻倆成親已近一月,日前便從東宮搬回了圍場行宮。
那處人少清靜,距離京郊農莊也近,倒是便於司菀和安平王議事。
皇帝雖有些舍不得,但他明白,司菀隻有在合適的地方,方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於國於民,都是難得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