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終日將“毒婦”“賤蹄子”之類的話掛在嘴邊,罵得比之前還難聽。
宿在工棚中的大月俘虜,早就知道司菀是皇室女眷,地位高貴,身份不凡。
還幫他們治好了目盲之症,總不該恩將仇報。
見三人如此混不吝,勸了幾句無果後,其他俘虜也不再浪費口舌。
反而儘可能遠離他們,生怕被其帶累。
對此,司菀倒是並不在意。
且不提這兩國交接之地,隻說當初在京城,唾罵她的人都不計其數。
要是每一個都放在心上,恐怕會被氣個半死。
但有些事,司菀表現的不在意,手底下的軍士卻沒那麼好說話。
對那三人的態度越發惡劣,雖然沒有動輒打罵,卻分給他們最苦最累的活計。
再加上患有夜盲症,其中一人險些栽進磚瓦窯裡,被火燎得頭發都沒了,倒是老實許多。
司菀這邊乾得如火如荼,月懿也沒有閒著。
她修書一封,派人送給太後。
壽安宮。
太後整個人趴伏在地,不斷打滾掙紮,若不是牙關死死咬住布巾,隻怕早就痛叫出聲。
嬤嬤看著短短數日便蒼老了十幾歲,精氣神也愈發萎靡的太後,心疼得無以複加。
“娘娘,月懿公主又送了信來,讓您召回太子。
太子身為儲君,本就不該遠離京城,以身涉險,奴婢覺得,您勒令他返京,既合乎情理,又是疼惜後輩慈愛之心,總比苦苦煎熬來得好。”
太後隻覺得渾身力氣仿佛被抽乾了,癱軟如泥,過了好半晌,眼珠子才小幅度的轉動。
“你說得對,哀家確實不該受這等苦楚。
早些時候,太子性情雖冷,卻最是純孝不過,不會忤逆尊長,可惜後來被司菀這個賤人所蠱惑,竟跑到邊境威脅盟國。
要是再這麼胡鬨下去,大齊的臉麵都快被他丟儘了!”
原本太後便對司菀心生芥蒂,如今遭受此等深入骨髓的折磨,更是將司菀視為罪魁。
要不是她,月懿根本不會被趕出京城,太子也不會對大月動武。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司菀釀成的惡果,如果司菀能從世界上消失,該有多好?
心裡轉過這種想法,太後眼神變得狠戾,凶光隱現。
“若哀家直接下旨,命太子歸朝,隻怕會再起風波,莫不如另辟蹊徑。”
太後緩緩撐起身子,道。
嬤嬤有些不解,“奴婢愚鈍,何謂另辟蹊徑?”
“司菀迷了太子的心智,隻要她返回京城,太子勢必會一同折返。”
太後對自己的推斷頗有信心,太子就是已經完全栽在婦人之手。
“娘娘,司菀應當也不會輕易折返吧?”嬤嬤問。
“女子更重感情,當初趙芳娘同司長鈞和離,司菀可是拋下公府嫡女的身份,隨母親回了娘家,若不是她早就和太子眉來眼去,就算太師府再得勢,表小姐照比公府千金的地位,仍遜色不少。
她敬重母親,愛惜母親,更舍不得趙芳娘吃半點苦楚。
才會壯士斷腕,不顧漫天的罵名,果斷拋棄秦國公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