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少爺,秦國公已經中風了,喂藥不太容易,總會嗆咳,並非我照料不周。”雅娘子嘶聲辯解。
聽到這話,玉貴人才意識到,青年究竟是何身份。
原來是司菀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司勉,據說曾經鑄成大錯,沒了襲爵的可能,遠遠打發到了萬鬆書院。
又為何會回到京城?
玉貴人滿心不解,猶豫著要不要避避風頭。
正當她抬腳準備離開時,司勉眼尖,餘光瞥見了她,嗬斥:
“站住!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雅娘子循聲回頭。
當看見女兒提拎著包袱,狼狽不堪的出現時。
雅娘子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她原本想著,玉貴人好歹年輕美貌,又頗得聖寵,即便先前犯了點小錯,肚子裡懷有龍嗣的情況下,將來總有飛黃騰達的那日。
能助她脫離苦海。
豈料,女兒竟出現在此。
且腹部平坦,顯然是沒能保住孩子。
完了。
全完了。
雅娘子眼底儘是絕望,好似被抽乾了全身力氣,癱軟在地。
司勉闊步行至近前,上下打量著玉貴人,道:
“我問你話呢,耳朵聾了不是?”
玉貴人被青年凶神惡煞的模樣駭了一跳,顫聲道:“我是雅娘子的遠房親戚,特地來小院兒尋她。”
司勉啐了一聲,暗罵晦氣。
雅娘子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勾引了父親,險些成為秦國公府的主母。
她的遠房親戚,估摸著也是一丘之貉。
“我管你是什麼親戚?既然到了這兒,就老老實實帶著,伺候我爹,記住了嗎?”司勉厲聲道。
玉貴人尚未反應過來,便被雅娘子扯住裙裾。
她猶豫片刻,咬唇頷首。
教訓過雅娘子後,司勉隻覺得身心舒暢,大搖大擺往外走。
玉貴人看了眼中風臥床的秦國公,問:
“究竟是怎麼回事?司勉為何會回京?”
“還不是趙芳娘那個賤婦鬨騰的,好端端地,非要犯病,太師府的人以為趙芳娘快死了,便寫信將司勉叫了回來。
豈料趙芳娘根本沒死,司勉回京後又不用侍疾,反而聽說了秦國公中風一事,便日日往城北小院兒跑,磋磨於我。”
這些日子,雅娘子不記得自己究竟哭了多少次,眼淚都乾涸了。
最初她還心存僥幸,認為自己努力舂米,總能賺夠銀錢,治好司長鈞。
哪曾想朝廷推廣了水輪三事,機器以水力驅動,遠比人力舂米來的更簡單,價格也低廉。
為了填飽肚子,雅娘子隻能將價格一降再降,幸好糧食照比先前便宜許多,否則她連飯食都吃不上。
攢了好幾個月,才能請赤腳大夫給司長鈞看診。
連藥材都用不起,中風的症狀能好轉才怪。
再加上,近段時日司勉一直來找她的晦氣,更是度日如年,倍感煎熬。
“玉兒,你怎麼出宮了?龍嗣呢?”
雅娘子猶豫再三,仍不死心,將心中疑惑問出了口。
“娘,女兒是被趙芸娘給害了。
原本靠著熏艾,女兒有把握堅持到臨盆,屆時神不知鬼不覺調換一番,便能瞞天過海,豈料待人作祟,害我小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