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對此十分滿意,她攬鏡自照,許久才道:
“前頭便是神勇侯麾下將士駐紮之處,待會你陪哀家去見神勇侯,記得機靈點,不要被他發現破綻。”
月懿公主點了點頭。
她亦步亦趨跟著太後,一路走進無數軍士看管的軍營。
心底湧起陣陣忐忑。
但更多的,還是興奮。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證司菀的死期。
眼下皇帝病重,太子又無法離開邊關,恰是最好的時機。
而身為太後兄長的神勇侯,手握重兵,就算新城有無數齊軍,勝算依舊不小。
更何況,司菀和太子不同,她從未領兵作戰,眼下之所以能占據新城,不過是用了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手段。
可恨卻將她逼至絕境。
得知貴人蒞臨,神勇侯快步迎出來,看到太後,忙不迭地抱拳行禮。
卻被太後抬手阻攔。
“大哥,你我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如此見外,不是折煞我嗎?”
“禮不可廢。”
神勇侯身形高大,聲如洪鐘,執拗的向太後行禮。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等一行人踏進營帳,才看向跟在身後的月懿,疑惑問:
“娘娘,您不在壽安宮待著,為何要前往此地?”
太後哀歎連連,眼角眉梢刻意流露出幾分鬱氣。
“大哥有所不知,哀家之所以奔波千裡,是因為遇到棘手之事,全無對策,方才求到您這兒。”
“你貴為太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會遇上難題?”
神勇侯有些詫異。
他這個妹妹十六歲入宮,在禁宮浮沉幾十年,才坐穩太後寶座。
論心機,論城府,論手腕,都不比旁人遜色,神勇侯實在想不到,誰會讓太後為難成這副模樣。
太後慢聲道:“你可知曉太子已經大婚了?”
神勇侯點頭。
“太子妃出身秦國公府,據說還推廣了占城稻,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
太後苦笑著搖頭,“哪裡是什麼奇女子?分明是有人刻意為司氏造勢。
否則,推廣良種的功勞本該屬於農官,眼下卻儘數歸於她這個婦道人家,還不是貪圖虛名、搶占功績鬨出的笑話?”
神勇侯鮮少回京,也不清楚京城局勢。
但太後既身份尊崇,又是他的血親,此刻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想來也做不了假。
“難道是這位太子妃有問題?”神勇侯問。
太後頷首,啞聲道:“司氏利用皇帝和太子的信任,在兩國交界處建城屯兵,斬殺無數大月百姓,枉造殺孽,偏生還口口聲聲說要為皇帝開疆拓土。
笑話,咱們大齊哪裡缺這點疆土?
她一個女子,整顆心都快被權欲虛名浸透了,行事癲狂無比。”
神勇侯:“您的意思是?”
“誅殺奸佞,以免司氏繼續禍國殃民。”太後一字一頓道。
“她可是聖上欽定的太子妃!”神勇侯瞪大雙眼。
“哀家是皇帝的母親,是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