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
她還沒有成為大月真正的主人,還沒有吞並大齊,甚至都沒來得及讓司菀付出代價。
老天為何要如此殘忍?讓她死在神勇侯手裡。
月懿的意識漸漸模糊。
這些年經曆的一切,彷如雪片般在腦海中浮現——
自從出生時起,她便被寄予厚望,由同為王女的姑母撫養長大。
姑母告訴她,隻有最優秀的王女才能肩負起使命,守護好大月的至寶——玄雁卵。
她需要辨認各類藥材,牢記前人留下的方劑,靜待時機。
隻要前代王女的籌謀成功,大齊境內便會出現一個身具杜鵑命格的女子。
鵑女是天生的大盜,能竊國運。
而竊取國運的方法,便是找到鳳凰命格,鳩占鵲巢,將杜鵑偽裝成鳳凰,與大齊國運相連。
再通過服用玄雁卵,與出身大齊皇室的男子敦倫,誕育擁有兩國血脈的龍嗣。
如此一來,即可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國運移花接木。
月懿本以為,自己這一代,大月王女們多年的大計終能成真。
豈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司菀這個賤人,不僅毀了她,也毀了大月國的未來。
直到氣息斷絕的那一刻,月懿雙眼仍未闔上,眼珠子充斥著不甘、憤怨的情緒,一瞬不瞬地盯著司菀所在的方向。
竟是死不瞑目。
看著月懿的屍體,安平王不由啐了一聲。
“這個禍害,總算是死了!先前將大齊和大月折騰得烏煙瘴氣,我便想斬了她,豈料逃命的本事也不小,折騰到了今日,她才去見閻王。”
司菀未曾多言,蓮步輕移,行至神勇侯麵前,問:
“首惡已除,侯爺打算怎麼處置太後?”
老者眸底劃過猶豫之色。
與月懿公主不同,太後到底是他的親生妹妹,身份又格外特殊。
一時間,神勇侯還真不知該如何抉擇。
“法不阿貴,繩不撓曲,太後遭了這麼多殺孽,侯爺當真打算輕輕揭過?”司菀語調拔高些許。
“她是太後,就算要定罪,也該由陛下決斷。”
神勇侯擰眉,補充道:“這不是太子妃該操心的事情。”
司菀輕笑一聲,反駁說:“侯爺可知,您帶來的那幾具屍體,傷口為何都在脖頸的位置?”
神勇侯一愣,有些不解的搖頭。
“為什麼?”
“屠夫宰殺禽畜時,第一步就是放血,人體的大動脈就在那個位置,而月懿之所以殺他們,就是為了取血製藥。
對她而言,鮮血是這些死者唯一能夠提供的東西。“
司菀啞聲解釋。
神勇侯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望向營帳。
他額角迸起青筋,幾乎是從齒縫裡逼出一句話:“你是說,他們之所以會死,和太後有關?”
“侯爺以為,太後能維持年輕的容顏、健康的軀體、充盈的氣血,依靠的是什麼?還不是出自月懿公主之手的虎狼藥。
此種虎狼藥本以玄雁卵作為君藥,但玄雁卵早就被司清嘉吞服。
月懿公主無法得見司清嘉,便隻能重新擇取君藥。
壯年男子的鮮血,同樣擁有豐沛的能量,恰與玄雁卵有異曲同工之妙。
為了討好太後,她殘忍殺害了這群人,獲取他們的精血,配製出虎狼藥,最終用來給太後保養身體。
要是太後沒有沾染藥癮,他們就不會死。”
司菀這番話,彷如一記驚雷,在神勇侯腦海中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