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抵達石林。
司菀掀開簾子,作勢要從馬車上跳下去,把金雀驚出了一身冷汗,趕忙握住主子的手,小心翼翼將人攙扶下來。
“主子,就算您身子骨兒康健,也不能這麼折騰。”
金雀小聲咕噥。
係統也跟著附和:“宿主,就算你氣運驚人,也得當心著些,鵑女還在京郊彆院關著呢。”
司菀被他們念得頭疼,忙不迭的應是。
主仆二人踏過石階,映入眼簾的便是千奇百怪、形態各異的石峰。
有的高聳直立、氣勢雄渾,有的似袖珍犬般,靈動可愛。
石林建造多年,這些怪石飽經風吹雨打,表麵滿布深淺不一的刻痕,而頂端卻被日光籠罩,散發著暖洋洋的燦金。
頗為奇妙。
“妾身見過太子妃娘娘!”
後方傳來行禮問安的動靜,司菀眸光微閃,轉過身,麵向這一行女眷。
最前方的婦人三十出頭,稍稍年長些,應當就是副將許叢雲的夫人。
尤玉貞站在她身畔,乖巧又柔婉的模樣。
“諸位夫人不必多禮。”司菀不緊不慢的抬手。
“太子妃自幼在京城長大,應當沒見過這麼許多的怪石,千奇百怪,各色各異。”
許夫人抬腳行至司菀身邊,她鮮少回京,卻聽說過這位太子妃的大名。
不僅做了許多令人震驚的大事,身份還有些曲折——
聽聞自幼被抱錯了,姨娘將她帶在身邊養大。
怪不得生了一副傲慢粗魯的脾性,甫一來到邊關,便刁難玉貞先生。
分明是金尊玉貴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如此小家子氣,不免落了下乘。
玉貞先生曾救下過她落水的孩子,許夫人惦念著這份恩情。
今日之所以請太子妃前來石林觀景,一方麵是為了見見這位貴人。
另一方麵,則是想旁敲側擊,告誡太子妃行事收斂些,莫要為難柔弱良善的玉貞先生。
“確實沒見過,多謝許夫人盛情相邀。”
即便這位武將之妻沒有主動亮明身份,司菀也能猜出她的丈夫是誰。
許夫人麵露訝然。
太子妃倒是比她想象中更敏銳。
尤玉貞瞥了眼司菀頭上的帷帽,隻覺得心臟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死死攥住,憋悶的透不過氣。
從小到大,她一直以嬌美出眾的外表為傲,要不是她生得精致秀美,當初也不會被莫日根一眼從奴隸營中挑中,帶到身邊。
隻怕早就被異族磋磨至死了。
可尤玉貞沒想到,世間竟有此等姝色,絕麗動人,恍若春花秋月。
尤玉貞胸腔中充斥著濃濃妒意,她甚至有些恐懼,不敢讓司菀露出真容。
萬一莫日根被司氏的美貌所迷,對她動了情念,該如何是好?
馬背上長大的兒郎,不像大齊那些酸儒一樣迂腐,看中所謂的貞潔嫻靜。
他們最在意的,是女人身上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