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將回過頭來,看著尤琿麵如金紙,嘴歪眼斜的抽搐模樣,不由愣在當場。
“尤將軍,您這是怎麼了?”
小將駕馬折返,扶了尤琿一把,滿臉擔憂,生怕此等忠心耿耿、一腔赤誠的老將橫死當場。
“若身體不適,便先歇歇。”小將關切道。
尤琿有氣無力的搖頭。
此刻的他,根本顧不上那麼多,隻木然看著麵前這場單方麵、碾壓式的屠殺。
是的,屠殺。
就算戰馬雄壯、異族體魄強健,但麵對上萬的齊軍,依舊如同螳臂當車,僅過了幾息功夫,便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被殲滅,死的死傷的傷,再也不成氣候。
這般慘烈的景象,讓剩下負隅頑抗的異族滿心絕望,紛紛繳械投降。
齊軍大獲全勝。
除莫日根身死當場外,其餘異族將領均被繩索牢牢捆成了粽子,倒在血泊當中。
他們不斷討饒,生怕自己也像倒黴的同伴那般,死在齊軍刀下。
神勇侯擦了擦佩刀的血跡,闊步走到尤琿麵前,甕聲甕氣道:
“尤琿,臉色這麼難看,可是見不得這些異族橫死當場的畫麵?”
“神勇侯說笑了,異族和大齊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們這是咎由自取。”
尤琿抬起袖口,擦了擦額間的冷汗,或許是太過心虛,他兩腿發軟,竟是站都站不穩了。
太子騎馬行至近前,居高臨下俯視著他,沉聲吩咐:
“將叛賊拿下!”
心腹侍衛當即持刀,抵在尤琿脖頸處。
“太子殿下,您莫不是誤會了?老臣這麼多年出生入死,受過的傷數都數不清,幾次險些丟了性命,這一切都是為了大齊。”尤琿神情哀痛的辯駁。
旁邊的軍士麵麵相覷,忍不住議論起來。
“不能吧?尤將軍一直主張帶兵攻打異族,怎會背叛大齊?其中怕是存在誤會。”
“太子殿下乃行伍出身,自然清楚忠心二字對於武將的分量,若非掌握了確鑿的證據,豈會勒令侍衛製住尤琿?”
“說不定是存了私怨,近段時日,尤將軍沒少跟太子殿下作對,兩人早就互相看不順眼了。”
“太子好歹也是咱們大齊的儲君,應當不至於如此小肚雞腸,報複自己的臣子吧?”
“這可不好說——”
鋒利刀刃緊貼在脖頸處,尤琿幾乎快被嚇破了膽。
隨之而來的,是濃到化不開的悔意。
早知今日,當初他定會嚴詞拒絕惠妃和玉貞,無論如何都不該犯糊塗,葬送了自己的前程和未來。
尤琿強撐著一口氣,想著抵死不認,說不準還能保住玉貞的性命。
但太子卻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道:
“尤琿,你夥同尤玉貞等人泄露軍情,罪不容誅,還不從實交代!”
“此事竟和玉貞先生有關?難道她也是叛徒?”
“玉貞先生每日都在教導孩童讀書,心地良善,絕不會成背叛大齊。”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若尤琿將軍有問題,尤玉貞身為他的遠親,嫌疑自是不小。”
太子並不打算在城外審訊尤琿,而是直接將人押回了菜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