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德發表行暴露了,那頂多是找人去通知,儘到義務就可以了。
可是沈儀要是出了事兒,那可就要命了!
雖然給力行社的人提供情報不是什麼大事兒,租界裡很多人都會當包打聽販賣情報。
甚至一條賣給力行社,轉頭又賣給特高課。
類似的額情況很多,連力行社和特高課都知道包打聽為了賺錢會一份情報多賣,所以不認為包打聽就是哪一方的人。
隻不過是利益交換而已。
如果因此就要定性為敵對的人,那麼包打聽就要被殺光了,也再也找不到人敢當包打聽了解情況了。
所以陳誌飛一直以來對於和沈儀的來往,都並不太擔心。
畢竟無論力行社或是特高課,在巡捕房和其他地方都有花錢收買的眼線。
他隻是眾多的人員之一罷了。
今天可以幫力行社打探情報,明天也能幫特高課打探情報,後天還能幫租界巡捕房打探情報。
沒人會因為和力行社的人有來往就把他當成力行社的人,然後抓起來審訊。
可是!
在綁架事件之後,性質就變得不一樣了。
如果說隻是金錢交易的情報買賣,倒是無可厚非,大家都在那麼乾。
可是綁架的時候找力行社成員協助,還親手開槍殺了一個特高課行動隊員,那就已經是和特高課為敵。
已經和力行社的人有了情報交易之外的其他接觸,不再是單純的包打聽了。
到時候隻需要問他一句:“和力行社沒有關係為什麼要幫你?”
就能讓其無言以對,所有的解釋也都成了狡辯。
哪怕是很欣賞自己的藤原介一知道了,也會毫不猶豫的下令抓起來嚴刑拷打。
力行社情報科的一名副組長又是提供槍械子彈,又是親力親為赴險協助,說兩人沒有情報交易之外的其他關聯,誰信?
說不定直接就把他定性為力行社成員了!
陳誌飛在請沈儀幫忙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些。
可是目前身邊沒有信得過的人手,讓他自己一個人和五個訓練有素的日本特務火拚也沒有把握。
迫不得已隻能找沈儀幫忙!
而且陳誌飛心裡也清楚,隨著接觸的增多,提供的情報越多,力行社就會越迫切的想要將自己吸納成為其中一員。
當然,他也可以拒絕加入。
不過戴春風的做事風格他可是清楚的。
不能為他所用,那就是有威脅的敵人,被槍殺鏟除是必然的。
所以陳誌飛很清楚,就算為了不被當成威脅被滅口,加入力行社也是遲早的事情。
現在和沈儀產生其他接觸,和過段時間的區彆不大。
不過考慮到沈儀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華界自己的地盤,不會有危險。
即便來了法租界這邊,日本人也沒有什麼特權勢力,安全倒是不需要擔心。
隻要不暴露身份,日本人就拿他沒有辦法。
誰能想到,他明天居然會來接頭。
更無語的是,那個據點已經暴露,被特高課的人嚴密監視起來。
隻要接頭人出現,就會立刻突襲把人抓走。
即便時間倉促帶不走,也會在巡捕到達之前將其擊斃。
兩人接觸了一段時間,也算是過命交情的朋友了。
又怎麼會忍心見他被日本特務打死呢!
“明天還要過來接頭,說明力行社並不知道據點已經暴露!”
陳誌飛手指在下巴摩擦,腦子裡快速權衡一番。
咬牙道:“不行,必須通知他取消接頭!”
顧不得已經快淩晨一點了,穿上拖鞋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