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7月3日。
0407號台風“蒲公英”在中國某濱海城市登陸,暴雨,十級大風。
市少年宮,某少年武道興趣班,壯碩的中年人打開了緊閉的大門,心裡隻覺得古怪。
他是在數分鐘前接到電話的,這樣的鬼天氣,全城都在放假,居然有人還想著要報興趣班,想想也真是夠古怪的。
如果不是他就在興趣班的休息間裡,再多的錢他都不會來,畢竟這種台風天氣誰也不想出門,他甚至懷疑這是不是惡作劇。
但拉開門的瞬間,男人愣住了,門外站著一個濕漉漉的男孩,他沒有帶傘,全身都濕透了,就那樣安靜的站在黑暗裡,聽到動靜,男孩抬起了頭。
他好像要凍僵了,嘴唇發紫,微微顫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但就那樣固執的站在那裡,一雙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拉開門的男人。
“你好。”他的聲音沙啞,“我想報班。”
男人有些沒緩過神來,下意識的問:“報什麼班?”
真是見鬼,這樣的惡劣天氣,一個小男孩不在家裡呆著,跑來少年宮說要報興趣班,他家裡人就不擔心嗎?可彆是偷跑出來的吧。
雖然心裡覺得這事有點怪,但男人還是很敬業的說:“我們這裡有跆拳道,散打,劍道,柔道等等,是市裡最大的武道館了,你想學什麼?還有,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要不要幫你聯係一下你父母?”
男孩搖了搖頭,他從濕漉漉的口袋裡掏出了一遝濕透了的錢,遞到了男人手上,聲音很輕,“這是定金,我想學槍,可以嗎?”
“槍?”男人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他看到男孩指著興趣班牆外的大海報上,那柄長長的帶著紅纓的槍,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
“這個槍啊。”男人有些遲疑:“可以是可以,但是這個武器很重,而且也不太好入門,你要不要學些彆的,比如說我們這裡熱門的劍道?”
“不用了。”男孩說:“就這個了。”
“好吧好吧,不過我們這開課得過幾天了,現在都在放假,這周六周日你有時間嗎?到時候你再來?”
“好。”男孩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唉!”男人下意識的想要阻止,他心想外麵雨下的這麼大,這麼小的孩子一個人在外麵也太危險了,要不等雨小點再走。
但他的話突然止住了,因為男孩聞言回過了頭,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滿是水痕,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他愣在了原地,連男孩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清楚,隻是本能的感覺到了那削瘦的身體裡爆發出來的驚濤駭浪般的……悲傷。
……
“學習槍術隻是第一步。”
楚子航平躺在黑暗裡,雙手交疊在胸口,盯著屋頂的琺琅吊燈,爸爸出差沒回來,媽媽也出去玩了,整的家裡隻有他一個人,安靜極了,隻有屋外的雨聲和那個聲音的絮絮叨叨。
那聲音像是從他腦子裡響起的,那把古怪的武器縮小了很多倍,靜靜的放在床頭,就像是一件精致的藝術品擺件。
唐希一邊研究著隻有自己能看到的麵板,一邊思考著如何製定殺胚養成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