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教唆她,是在幫她結束痛苦。”張銘宇糾正道,“她每天都在哭,沒完沒了地傾訴,即使所有人都在安慰她,但是她還是隻在乎那個男人。
可那個男人不愛她啊。她說,沒有那個男人,她會死。我就給了她一瓶安眠藥,成全了她。”
張銘宇的語氣很平靜,沒有絲毫愧疚,仿佛他做了一件無比正確的事情。
他想起了杜玉萍,沒得抑鬱症之前的她,是那麼漂亮張揚,但後來,她變成了一個怨婦,身上散發著鋪天蓋地的負能量。
“如果你承受不了她的情緒,你可以離開她,而不是教唆她自殺。”江寧希氣憤道。
張銘宇振振有詞道:“我可以離開,那她的母親呢?她的其他朋友呢?她就像一個沼澤,把所有人都拉進去了。隻有她消失,其他人才能解脫。而她自己也能解脫!”
“吳湄的自殺也跟你有關嗎?”
“她就在我附近的快餐店工作,有次我看到她情緒低落,就跟她聊了聊。那時候,她的老師疏遠她,讓她精神非常脆弱,我就不停地安慰她,博取了她的信任。
後來,我直接跟她斷了聯係。我知道脆弱的她,沒辦法承受第二次的背叛,果然,她在我的冷暴力下,跳樓自殺了。
這是我第二次用這種方式殺人。我還特意用王盼的手機聯係她,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第一次失敗了,但第二次很成功。”
除了杜玉萍、王盼和吳湄,他還試圖讓另一個女孩自殺了,就是那張合影上的女孩,但他失敗了。
被他斷崖式分手後,那個女孩在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下,沒有自殺成功。
“你為什麼要殺她?”
“她跟杜玉萍一樣,是個情緒黑洞,會汙染她身邊人的情緒,讓所有人都變得不開心。”
“那王盼呢?她一直待在家裡,她沒有影響任何人。”
“她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啊。她每天待在狹小的房間裡,不停地反芻她那微不足道的痛苦。她這樣的人,活著和死了有區彆嗎?但她活著,她會很痛苦。”
“她不是自殺的,是你把她推到水裡的,對吧?”江寧希質疑道,“就像你剛剛對劉子晗做的那樣。”
王盼之前並沒有嘗試過自殺,她怎麼會因為跟父親吵架就跑去跳河呢?所以她特意選擇江邊這個地點來測試他。
張銘宇愣了一下,接著露出笑容,“江警官,你很聰明。她是我殺的!
我騙她跟我出來同居,利用這件事離間她和她爸爸的感情。那天她哭著找到我,我知道時機到了。
我騙她演一場自殺戲來威脅她爸爸。在練習怎麼演自殺戲的時候,我把她推了下去。沒有人懷疑我。因為她是抑鬱症患者啊,自殺很正常啊!”
“她們那麼痛苦,為什麼還要在你的幫助下才會去自殺?”
“因為……因為她們懦弱,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
“不,因為她們還有值得她們活下去的動力。即使那麼痛苦,即使疾病讓她們的情緒變得脆弱,但她們依舊努力地活下去。
而你,隻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傲慢者,你看不起彆人的脆弱,但是你還不如她們。”
“我傲慢嗎?我是因為理解她們,才幫助她們解脫的啊!”張銘宇依舊振振有詞,“是你們誇大了死亡的恐怖。另一個世界其實很美好的。”
林司言沒耐心聽他的歪理,打斷道:“那麼美好,你自己怎麼不去?”
張銘宇哽咽住了,良久之後,他才喃喃道:“馬上就可以去了。我會被判死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