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將軍屯田屯了幾十年,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
不由得,對於能夠犧牲報國的六殿下,他有點嫉妒了。
“那就這樣了。”
把事情都安排好後,皇帝宣布道:“蕭群,陳淩,去軍機部等候。夏醇,魏忤生留下,其餘人,退朝。”
最終,朝會就這樣結束。
大殿之內,隻剩下魏忤生和夏醇。
“這篇《屯田策》,還有《為賑災事屯田五策》你拿下去看。三日,不,七日之內,你寫一篇宜州屯田方略交上來。”皇帝吩咐道。
接著,司禮太監喜公公把兩份策論呈到了夏醇的麵前。
接過後,夏醇欲言又止。
但沒辦法,陛下心意已絕,他隻好拜謝過後,退出了大殿。
最後,隻剩下了魏忤生和皇帝。
這一對,在此前從未有過對話的父子。
“此去北涼。”
看著對方,皇帝平和道:“你有何想要的?”
魏忤生毫不猶豫,道:“臣感念陛下重用,不敢再有他求。”
“那此仗勝,想要什麼賞賜?”
皇帝知道,此戰不可能勝。
“能為大虞效力,已是恩賜。”
魏忤生再一次的委婉回絕。
“你什麼都不想要嗎?”
皇帝眼眉微含,肅然的詢問道。
問及於此,魏忤生緩緩的,跪在了地上,將頭上的發冠取下。
深黑的長發,緩緩的披了下來。
“臣此去,或死無葬身之地。”
魏忤生抬起頭,誠摯請求道:“祈願陛下為臣立衣冠塚,葬於先皇嬪妃張婕妤陵墓之側。”
“可。”
………
散朝,從夾道而出皇宮後,百官皆乘車回各自府邸。
孫司徒,找到了尚書令歐陽軻。
“孫大人。”歐陽軻連忙行禮。
孫司徒雖然貴為三公,但尚書令此乃九卿之首,是文官實權第一人,所以也沒有擺什麼架子,同樣禮貌的回應:“歐陽大人。”
“司徒這是?”歐陽軻問。
臉色一沉,孫司徒‘心胸狹隘’直接發作:“那解元在我府上之事,尚書令可知?”
聽到這個,歐陽軻忍不住笑著抬起手,道:“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啊?”
“那解元,後日就去尚書台述職。”孫司徒道。
“司徒有何吩咐,請直言。”
歐陽軻表情極其認真的開口道。
“那我就不遮掩了。”
保持憤怒,孫司徒直接道:“此子過於狂傲,述職之日,定要擇一窮苦偏縣為令。既然如此,何不讓他去蒼霞,去謀他的‘大展宏圖’呢?”
聽到這個,尚書令作出四下張望,見沒人後,嚴肅道:“吾知曉了,但司徒從未與我說過此話。”
“老朽也不會與任何人述說此事。”
兩個人,就這樣達成默契。
接著互相一拜後,就此分彆。
而過了一會兒,一位約摸三十五歲,濃眉大眼,五官端正的男人走了過來。
尚書郎中,於修。
“恩師,那孫司徒是否為宋時安事?”於修過問道。
“他讓我把宋時安分派到蒼霞。”
“蒼霞?”聽到這個,於修自言自語道,“而剛才出殿時,崔右丞又請求把宋時安送去崇縣。”
在分析完後,他不解的問道:“恩師,我們該當如何?”
“等宮裡再來人再說。”
說著,歐陽軻便準備上馬車。
於修連忙攙扶他,將人往馬車上送,並問道:“可是這兩日,宮裡若不來人?”
“那就聽他宋時安自己的。”
坐上馬車後,低著頭,盯著外麵的於修,歐陽軻認真道:“宮裡如若沒有吩咐,我們既不要殺他,也不要保他。”
“明白了,恩師。”
在起行前,帷幕放下了。
不過突然的,歐陽軻又掀開了簾,對於修說道:“但我觀此人,或能成事。爾私下,可與之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