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榮故作板著臉:“我的原則,你很清楚,為師長壽的秘密就是不管閒事,不幫家事。”
許靖央將禮物遞過去,是一壺花雕酒。
“三十年陳釀,師父請收下。”
她說完,郭榮眯著的眼睛,忽然睜大。
他笑嗬嗬地抱住酒壇,打開塞子吸了一口。
“香!是我喜歡的這個味。”
“那借人保護韓夫人的事……”
“三天,就三天,多一天都不管。”郭榮斜睨說。
許靖央抿唇:“一個月。我去剿匪,之後我會主動去把隱患解決,不再麻煩師父。”
郭榮聞言,忽然皺眉:“剿匪?難道,你說的是左盤山道上那些綠林好漢?”
許靖央:“師父竟知道他們?”
郭榮沉默地盯著她。
忽然,他平靜地將酒壇放在旁邊。
“人,我給你派,彆說一個月,保護他們一年都沒事,但是,你不許去剿匪。”
“……師父,不除這幫山匪,日後會釀成大禍,我這麼做,除了有自己的原因,也是為民除害。”
許靖央說罷,補充了一句:“他們遲早也是皇上的心腹大患。”
她不過是要在皇上震怒的時候,將這群人的屍首獻上去。
秋風吹來,郭榮的臉色喜怒莫測。
“央丫頭,有些山匪,不是野路子,你動了他們,得罪了誰就不好說了。”
這話說的意味深長,可是許靖央卻聽懂了。
這幫山匪背後,難道還有朝廷中的勢力?
那麼他們即將綁走老郡王妃這件事,就不是失手,有可能是刻意!
這麼一想,許靖央覺得此行必去。
“師父,我意已決,哪怕前路是火海,我也闖了!”
“你……”郭榮盯著她的鳳眸。
許靖央一旦決定要做什麼事的時候,她眼裡永遠都燃燒著熾熱的黑焰。
郭榮想起十年前,年僅十四歲的許靖央站在他麵前,跟他說,自己要跟阿兄去邊關生活。
那個時候,他也說不許她去,可這丫頭給他磕了個頭,就義無反顧地走了。
終於,郭榮笑出來:“好吧,師父老了,沒有那種闖勁,你若決定,那就去做。”
說罷,恰好二師父玄明回來,郭榮舉起花雕酒。
“央丫頭給我的,老夥計,中午切點豬頭肉給我,我們好好喝一杯!”
許靖央跟玄明打過招呼,答應他,下次來,要送他一串佛珠。
之後她就回去了。
她一走,郭榮就盯著那壇花雕酒,久久不語。
玄明走過來,將鬥笠放下,麵容慈悲:“央丫頭又遇到什麼難事了?”
郭榮好久沒說話,隻是長歎一聲。
“這孩子可憐,單打獨鬥,一步步走到今天,她還要逆風而上,玄明啊,我真怕她哪天把自己耗死了。”
“她還不知道,你早就猜到了她真正的身份吧?”
“央丫頭那麼聰明,應該猜得到,隻不過我們師徒倆,心照不宣罷了。”郭榮笑起來,眼神裡滿是自豪。
神策大將軍的威名第一次傳回京城的時候,他就確定,那是他的徒弟許靖央。
這可是他手把手教起來的孩子,傾儘他畢生所學。
世人都為神策大將軍許靖寒的名字歡呼時,隻有他和玄明為了許靖央而喝彩。
他的好徒兒,從未給他丟臉。
許靖央安頓好了韓夫人,郭榮安排的人就在附近待著,將他們好好地保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