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六月,金沙灣飯店門前停了幾台公務車。
鵬城大學的校長餘紅走下了車,搓了搓手,有些緊張局促,躬身對著車窗鏡子檢查了一下儀容儀表。
隨行的黃圖問,“校長,有這麼緊張嗎?”
餘紅說,“這位走馬上任的局長可不得了,軍官級彆的人物,從部隊出來就是副處,三年就坐到了正處,以後一定大有所為,我們這次可不能怠慢了。”
黃圖聞言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進了飯店包廂,座上賓皆是達官顯貴,黃圖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餘紅領著黃圖打了一圈招呼,找了個位置坐下,主位還空著,眾人正在聊天說笑之際,包廂門打開,餘紅側目看去,隻見到一個麵容俊逸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看外貌不過二十多歲,氣質卻十分沉穩。
餘紅正驚疑不定,席上的乾部起身熱情招呼,“盛局,恭喜恭喜!”
餘紅也趕緊跟著起身歡迎,盛延從容和餘紅握了一下手,心底感歎這位年紀輕輕的男人居然就是走馬上任的盛局,難以置信。
黃圖小聲耳語,“這位就是盛局?長得這麼年輕,跟我們學校的學生沒區彆。”
餘紅示意黃圖噤聲,黃圖不敢再言,盛延落座主位,四旁的乾部都是前輩,卻對這位盛局沒有半點怠慢之意。
幾輪酒後,盛延和眾人攀談,餘紅暗自驚歎這位年輕人的言行舉止,有些年輕人金玉其表敗絮其中,這位盛局卻是金玉其表金玉其中,言辭沉穩有條理,眼界豐富,最難得是斯文儒雅,十分和氣。
餘紅見過盛賢兩次,沒想到這兒子比父親還要出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宴席過後,盛延站在車旁跟馬局長攀談,餘紅走上前,盛延朝餘紅點頭示意,聊了幾句後,身邊的黃圖見縫插針,拿出了校慶宣傳的冊子,邀請兩位局蒞臨鵬城大學參加校慶活動,盛延接過表示會考慮。
回到車上,盛延把冊子隨手放在了前座收納,陳珂遞來護肝片,看了一眼盛延放下的冊子,“盛局,是鵬城大學?”
“嗯,校慶。”
盛延咽下了護肝片。
陳珂說,“我之前去過幾次,校內建設很漂亮。”
盛延看了一眼陳珂,“是學校漂亮還是人漂亮?”
陳珂被調侃臉紅了,司機也跟著笑,陳珂又說,“半月後周年校慶,盛局您剛好得閒呢。”
盛延閉上眼睛,眉心攢著疲憊,“再說吧。”
幾天後接到盛杳打來的電話,盛延幫她去取花,一大束的玫瑰抱在懷中,盛延塞進後車座,突然有什麼掉了下來,盛延俯身去撿,看到了鵬城大學校慶的冊子,日期在明天,他想了下,拿出手機聯絡了餘紅。
鵬城大學。
入夜後,參加校慶文藝彙演的人員在球場旁的藝術館進行彩排。
打完球,吳桐硬拉著薑新成去看彩排,薑新成拽開他的手,“這有什麼好看的?”
吳桐說,“你不知道?有個很漂亮的小學妹,文靜乖巧,長得天仙一樣。”
學校裡美女挺多的,論驚豔沒幾個,薑新成不感興趣,吳桐拽住薑新成,“彆走啊,你還沒見過,跟我來看一眼。”
兩人走到藝術館,門口已經圍了十來個男生,吳桐清了清嗓子,“讓讓!學生會長來了!”
一群人讓開,吳桐擠到了前麵,薑新成掃了一眼,視線定格在了某處,女生穿著簡單的白裙,黑長直柔順,發量並不多,恰好到處的柔順,似乎剛洗了澡出來排練,發尾洇濕,鵝蛋臉,杏眼,粉唇,膚色不算白,卻很顯眼。
吳桐說,“看,是不是很漂亮?”
“叫什麼名字?”
“那個女生,白筱帆啊。”
“女生?是女神!”周圍男生糾正。
“對對,是女神。”
薑新成心想,美則美矣,還沒到驚豔的地步,剛要走,白筱帆上台了,拿著話筒清唱了兩句,唱的是周董的歌,還是薑新成最喜歡的那首夜曲。
薑新成站定了腳步,直勾勾看著舞台上的白筱帆。
周圍男生聽得如癡如醉。
吳桐說,“怎樣,薑哥,我沒騙你吧?”
薑新成說,“幫我追她。”
白筱帆排練完回到宿舍,陸珍爬上了她的床,往她懷裡塞了一盒巧克力,還有一封情書。
“學生會長讓我給你的,筱帆,你魅力也太大了吧!”
許佳怡拉開簾子,看了過來,“送了什麼?”
“巧克力。”
許佳怡梳著頭發,“巧克力?這盒巧克力才多少錢。”
陸珍說,“貴在心意嘛。”
許佳怡說,“要是有人用這個追我,我肯定不會答應,便宜不說,吃了還發胖。”
陸珍說,“薑新成哎,學校裡的風雲人物。”
許佳怡不屑,“風雲人物又怎樣,隻是在學校裡,學校裡是龍,出了社會就是一條蟲,能當飯吃嗎?能當錢花嗎?”
白筱帆的手機是一台二手的蘋果5,點開手機看到了有人加她好友,備注是薑新成,她想了下,通過了好友,當晚被薑新成拉著聊天到了淩晨一點,白筱帆昏昏欲睡,他越說越精神,消息發不停,白筱帆招架不住,困了直接關了流量,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薑新成給她發了幾十條消息,最新的一條是早安,白筱帆拿起手機剛想回複,陸珍從外麵回來,“筱帆,薑新成給你買了早餐,讓我給你帶過來。”
薑新成也給陸珍買了一份,白筱帆看到陸珍手裡的早餐,“他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皮蛋瘦肉粥。”
陸珍心虛嘿嘿笑說,“我沒有出賣你,他猜到的。”
吃過早餐,白筱帆要去彩排了,白筱帆租了一套禮裙,彩排結束後出去取禮裙,經過校道,有個小孩站在一棵芒果樹下哭,白筱帆走了過去,抬頭看到了掛在樹上的足球。
白筱帆找了一根棍子,踮腳夠不著,公務車駛入了校道,盛延從手機裡抬頭,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正在踮腳夠著芒果樹,似乎是學校裡的女學生,還有個小孩在旁邊哭。
盛延說,“停車。”
司機停了車,盛延打開車門,走了過來,白筱帆還在努力,身邊傳來一股淡淡的男性氣息,有個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來試試?”
盛延看到了樹上的足球,白筱帆一愣,把手裡的樹枝遞給了盛延,盛延接過,甚至沒有踮腳,隻是站直了身體,就把足球打了下來。
咚一聲悶響,足球砸中了白筱帆的腦袋,她頭暈目眩,抱著頭蹲了下來。
盛延沒忍住笑了聲,就聽到女生說,“你怎麼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