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師姐打人怎麼隻打臉呐!”
擂台下,又是一片嘩然。
比試的結果毫無懸念,虞商輸得很慘,以至於作為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都是虞商的師妹的時柳兒,已經對此氣得哭出來了。
“你彆說,你還真彆說,鐘師姐還真是全都一視同仁,無論男女還是內門、外門弟子,都是照著臉打的,嘖,真凶!”
等紙傀儡宣布完比試結果後,虞商才氣喘籲籲地離開了擂台。
她修為還比不得紇石烈突地呢,若非那些五行術法確實對鐘會打出的太虛拳招式有不少影響,隻怕自己要比流鼻血還要慘了!
“鐘師姐也太勇猛了,估計魁首肯定非她莫屬了!”
“是啊是啊!”
聽著周圍弟子們的議論,匆忙趕過來扶著虞商的時柳兒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區區一個外門弟子而已!”
“柳兒!”
旁人沒聽見時柳兒的話,或者就算聽見了,也忽略了,但虞商可是聽得很清楚。
她微微皺眉,不讚同地看了眼時柳兒,歎了口氣,道:“柳兒,我技不如人而已,你不必如此放在心上。”
“可她也太過分了!就衝著你臉打!”時柳兒卻憤憤不平:“而且前麵打紇石烈突地的時候,也是偷襲才贏了的,那般出手狠辣又不擇手段,有什麼好誇耀的?真要拚實力,她還未必強到哪裡去呢!”
“修仙一向與天爭命,談何不擇手段?況且她隻是打得凶了些,也未曾下死手,用了宗門裡的藥不過片刻就能痊愈,算不得狠辣。”
虞商這還真不是刻意為鐘會說好話。
蓋因作為修士,隻是些皮肉傷,哪怕是個什麼骨折、斷腿的,是真的都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傷。
放在不曾修仙的普通人群體裡,哪怕是武者中,骨折、斷腿要是太嚴重,確實是有後遺症的。但在修士界,有了各種各樣的靈丹妙藥,肉體上的外部損傷,就沒有不能治好的,這些傷,自然也就算不得什麼大傷了。
“虞商道友所言甚是,這外傷不算什麼。”
一個溫和的聲音自身側響起,虞商和時柳兒轉頭看去,隻見一位身著樸素弟子袍,麵容清秀卻帶著幾分疏離感的年輕弟子走了過來。
他伸手遞來一瓶丹藥,道:“內愈葛根丸,我代鐘師姐給兩位道友賠聲不是。”
時柳兒沒有接藥,斜眼看著對方,語氣中帶了幾分質問:“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你也是靈藥峰的?”
鐘會就是靈藥峰的弟子,眼前這人看起來也像是靈藥峰的——
隻有靈藥峰的弟子才喜歡深居簡出,讓人感覺麵生不說,還能隨時隨地拿出來一瓶“內愈葛根丸”!
總之,既然都是靈藥峰的弟子,那他們不就是一夥的麼?
而且他還在為鐘會說話!
想到這裡,時柳兒就更不爽了。
時柳兒沒有接藥,虞商忙笑了笑,接過了那瓶內愈葛根丸,道謝道:“多謝這位靈藥峰道友了。”
誰知對方卻搖了搖頭,說道:“我是靈修峰的弟子。”
語畢,他又補充道:“鐘師姐拳勢剛猛,意在速戰速決,看似打得蠻橫不講道理,實則極有分寸,並未傷及諸位師兄弟的根本,多是皮肉之傷。
“宗門大比,本就是檢驗所學,互相砥礪,些許皮肉之苦,換得實戰經驗,亦很是值得了。”
他的語氣平淡,卻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時柳兒張了張嘴,想反駁什麼,但在對方平靜的目光下,最終還是悻悻地閉上了嘴。
虞商則點頭道:“道友所言甚是。”
見兩人似乎沒有什麼大礙,這位靈修峰弟子便不再多言,匆匆轉身離去。
……
時間一晃,又過去兩日。
宗門大比的武試已接近尾聲,東西兩大賽區經過層層角逐,最終站在決賽擂台上的,正是勢如破竹的鐘會,以及一路穩紮穩打、同樣未嘗一敗的孫平。
這個結果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
孫平雖然是上一屆的白石仙宗外門弟子,而且還是當初第一批引氣入體的,但一向深居簡出、沉默寡言,就連上課,也都是來去匆匆、形單影隻,幾乎不怎麼和其他弟子接觸交流,是以一向都很沒有存在感。
作為在宗門裡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弟子,孫平的修為水平,和擅長的術法神通,幾乎沒人知道。
就連和他關係還算親近些的鐘會等人,也隻大概知道他修的是法修一類,不是什麼劍修、刀修那種非常熱門的“專業”,至於具體會什麼,就實在不清楚了。
更重要的是,孫平之前的比試,勝得都頗為“平淡”,往往是不溫不火地與對手周旋,然後抓住某個不起眼的破綻一舉製勝,遠沒有鐘會那般摧枯拉朽的視覺衝擊力。
甚至這麼幾十場比試下來,每次獲勝,他用的術法神通都不太一樣,不過其中用靈符的巨多,眾人在不知道孫平擅長什麼的情況下,還猜測過他是不是符修,亦有不少弟子私下議論,孫平能進決賽,屬實是運氣成分居多,實力嘛,倒是沒看出來多少。
“恐怕這位孫師兄,要敗在鐘師姐手下了!”
“何以見得?”
“孫師兄每場比試都是打了好久才贏的,鐘師姐那可都是一招致勝!哪有可比性嘛!”
“就是就是!”
“可孫師兄似乎頗擅長符籙一道……”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鐘師姐雖然是靈藥峰的弟子,但可是專門修習了符籙一道呢!真要比起符籙來,怕是孫師兄比不過嘞!”
比試開始前,各種猜測就沒停下過,這些話自然也就傳到了擂台上,兩人的耳朵裡去了。
這次,紙傀儡宣布開始後,鐘會一反常態沒有率先出招,而是笑嘻嘻地和孫平嘮起了家常:“想不到最後居然是和孫師弟你來比試啊!我還以為是要跟紇石烈師兄再打一場呢!”
孫平友好地笑了笑:“我也沒想到紇石烈師兄運氣那樣不濟,居然跟你抽到了兩次,第二次還直接認輸了!”
確實,宗門大比的規則說細致也細致,可說起公平來,總也多了那麼幾分運氣的成分。
比如紇石烈突地,剛開始就和鐘會對上,不得不去打複活賽就算了,好不容易複活賽打到最後,竟然在最後一次抽簽的時候,又抽到了鐘會!
想到當時鐘會一拳把自己鼻血都打出來的記憶,紇石烈突地頗是覺得無奈,又仔細想想,實在沒什麼製約鐘會的太虛拳的好辦法,就乾脆在第二次和鐘會的比試中選擇放棄,一下子滑到了總排名第四名去,等鐘會和孫平這邊分出魁首來,紇石烈突地還要再去和第三名打一場,以便選出一個,和魁首賽中輸了的那個比一場,再角逐真正的第二名。
總之,最有希望奪魁的紇石烈突地居然成了第四,也是讓人十分唏噓了。
鐘會擺手道:“哎呀,紇石烈師弟就是心裡彎彎繞繞的太多,我看他是兵法學傻了,隻願意打穩紮穩打的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