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夏有些意外,偏頭看著他的眼睛,“什麼時候啊?”
她心跳有些亂,薄凜淵這樣的天之驕子,聽說很小就去國外求學,一直到在華爾街斬露頭腳,都很少回國。
他怎麼會來杏花村?
難道……
“七年前,杏花村第一次遭遇大地震,我回國送救災物資時來過。”
果然!
許今夏心臟砰砰亂跳,一瞬不瞬地盯著薄凜淵,“難怪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似曾相識,也許七年前我們見過。”
薄凜淵偏頭望著她,“我們七年前的確見過。”
許今夏怔了怔,努力回憶七年前她在哪裡見過薄凜淵。
可是記憶裡一片空白。
她隻記得當年她和秦教授夫婦以及幾個科研人員都被困在了地底。
黑暗中,餘震不斷,給搜救工作帶了很大的難度。
有些人撐不住,漸漸沒了呼吸,有些人在黑暗中絕望的哭泣。
這些聲音漸漸都沒了,秦教授夫婦最開始還會在黑暗跟她說話,讓她保持清醒,等待救援。
到後來,師母先扛不住昏睡過去,後來就是秦教授。
黑暗裡,時間變得格外漫長。
她以為自己等不到救援,幾度昏睡過去,都被什麼聲音喚醒。
然後在黑暗中繼續等待。
直到那一束陽光照進來,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她聽見有人在大喊,這裡有幸存者。
她得救了。
被人從廢墟裡抱出去的那一刻,她似乎聞到一股淡淡的海鹽薄荷味道。
她努力睜開眼睛,想看一看救了自己的恩人長什麼樣子,想求他救救師父師母。
她都沒有看清那人長相,眼睛上方就被覆上來一雙微微發涼的手。
“你被困七天,外麵光線強,暫時彆睜開眼睛,睡吧,我們會繼續救援。”
那人連她心裡在想什麼都知道,溫和地安撫了她幾句,直到她歪在他懷裡陷入昏迷。
許今夏喉嚨有些發乾,怔怔地看著薄凜淵,“你……”
她不敢說下去。
七年來,她一直以為當初將她從廢墟裡抱出來,送去救治,又陪在床邊等她醒來的是周尋夜。
她從未想過,她清醒以後看見的人,並不是將她從廢墟裡抱出去的那個人。
薄凜淵靜靜地看著她,“想起來了?”
許今夏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一直以為……”
救了她的人是周尋夜,卻沒想到從始至終她就搞錯了人。
薄凜淵挑了挑眉,“嗯?”
許今夏倉皇地垂下腦袋,輕而緩地開了口,“是我自己搞錯了。”
薄凜淵才是救她的那個人。
難怪婚後有一次她提起杏花村的那場大地震,原意是想和他一起回憶他們相識那一天的情形。
結果周尋夜說他隻是跟公司去賑災,做做樣子慰問一下災民。
他甚至不記得她。
那個時候她還以為他做好事不留名,現在想起來,他真的是去做做樣子。
許今夏忍不住苦笑,三年的卑微與忍讓,都是看在七年前他對她有過救命之恩。
如今回想起來,她還真是沒苦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