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麼?”
謝學文不自覺挺直了腰。
如果時櫻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謝學文不介意設計一場意外,讓時櫻再也跑不了,鬨不動。
時櫻小臉微皺,目露傷感:
“爸,你也知道,買我那戶人家總是毆打虐待我,如果不是養母收留了我,我是活不到今天的。”
“半年了,我也就給養母打過一通電話,連半口糧一張票也沒郵回去過。”
“養母收養我本來都夠招人議論的了,我不表示,村裡人會說我是白眼狼,我還活不活了?”
一聽這話,謝學文立刻就明白了時櫻的意思,心中鬆懈了幾分。
怪不得她鬨這麼大一出,原來是心裡不平衡了!
他和林梅商量,最後決定出2000塊錢,100斤全國糧票,還有一張鳳凰牌自行車的票。
這點錢,打發要花子呢?
時櫻心中鄙夷,但也沒這麼說,隻是理直氣壯:“爸,你這錢也太少了,不過以你的工資也算是有誠意了。”
“我也出7000,我養母愛美,再來兩個金鐲子,一對耳墜,你現在給我取來。”
謝學文看瘋子似的目光盯著她。
“你哪來的錢,哪來的金鐲子?”
時櫻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爸,我是時家唯一的種,時家的東西不都是我的?難道你要留給時蓁蓁啊?”
“還是說,時家連7000塊錢都沒有?金鐲子也沒有?叫什麼資本家?咱家不會是被偷了吧!”
“不行不行,我還是去問問公安,周杏她爸爸肯定會幫我的,你彆擔心!”
周杏是原身在滬市交的唯一好朋友,在供銷社上班。
謝學文氣得要吐血。
這蠢貨,不但胳膊肘往外拐,還一點不關注時局。
現在鬨騰起來,這不是給那些紅袖章找借口嗎?
他倒沒懷疑時櫻是演的,她沒這個腦子。
林梅表麵慌張,心中卻徹底放鬆了下來。
她好幾次都看見謝學文盯著時櫻發呆,原來還擔心他會對時櫻心軟,現在看來,是徹底不可能了!
林梅扯了扯謝學文:“大局要緊,先把她哄住。”
謝學文一咬牙轉頭回去拿東西:
“這張存折裡總共有一萬,多出的1000當你的零花錢,剩下的你打給養母,你要的首飾在盒子裡,這份情我們也算還了。”
時櫻笑眯眯的伸手接過。
她拿了錢,滿臉愧疚的說:
“爸,真的是我誤會你了,我之前還以為你是那種侵占前妻家產的鳳凰男,結果你對我這麼大方,嗚嗚嗚……”
“我以後不會再聽外麵的那些風言風語,以後我隻信你!”
謝學文的肺管子快被戳爛了,他捏緊拳:“那些話都是誰說的?”
時櫻看了一眼林梅,林梅頓覺大事不妙。
時櫻卻搶先一步說:
“就是前兩天住在咱家的叔叔啊,他喝醉了說了好多,我就聽見了。”
“當然……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林梅這個老綠茶養了不少舔狗,謝學文一直被蒙在鼓裡,還與那些人稱兄道弟呢,好酒好肉招待。
不去管謝學文難看的臉色,時櫻心情極好的跑出了門。
這麼多天沒給養母打電話,也不知道她怎麼樣。
原主最掛念的就是養母趙蘭花,但自從打過一次電話後,趙蘭花就嫌貴,不讓時櫻打了。
說起來,時櫻原本跟趙蘭花一個姓,叫趙櫻,被認回來後改了姓。
趙蘭花是個特彆聰明的寡婦,長得又漂亮,好打扮。
可以說時櫻的性格完全和趙蘭花一脈相承。
村裡好多漢子都對趙蘭花示好,想娶她,結果趙蘭花對外說:“誰要能接受櫻櫻,把櫻櫻當親閨女,我才會嫁人。”
這話一出,求親的漢子少了很多,但關起門,趙蘭花又戳著的時櫻腦門說:
“櫻櫻,你可彆犯傻,媽嫁個村裡漢子能有什麼前途?我要再嫁肯定要找條件好的,能要讓我穿的確良的裙子,帶金鐲子的男人,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