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
那一巴掌她用儘了全身力氣,直到現在手臂都還被震得發麻,掌心火辣辣的。
她打完之後就後悔了,沈屹驍早已不是那個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男朋友了。
她真是被氣昏了頭,才會做出那樣不理智的行為。
她還記得沈屹驍臉色鐵青沉得能滴出水的樣子。
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
江沅還沒回房,她渾渾噩噩地進了浴室,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唇瓣水潤殷紅,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僵硬地走進淋浴間,打開花灑,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浴室裡很快氤氳起一層水霧。
她靠在冰冷的牆上,任由水柱衝刷,努力平複著心緒。
從浴室出來後,她把自己整個人都裹進了被子裡,緊緊縮成一團。
與此同時,酒店頂層,套房裡。
桌上的酒瓶空了一個又一個,沈屹驍半躺在沙發裡,手裡還有一瓶喝到一半的酒。
秦硯修和季遠辰進來的時候,他正仰頭往嘴裡灌酒。
“屹哥,你怎麼喝了這麼多?”季遠辰驚呼。
秦硯修沒說話,繞過沙發走到他麵前坐下,看著一地的空酒瓶,皺起了眉。
“要不是服務員告訴我們,你是打算把自己喝死在這兒?”
沈屹驍從溫泉那邊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要命地喝酒,服務員已經送了好幾次酒,見到情況不太對才去通知了秦硯修和季遠辰。
再喝下去,不是胃出血就是酒精中毒。
沈屹驍看也沒看他們,抬手去拿新的酒瓶,被秦硯修按住了。
他掀起眼皮,幽沉的眸色比這夜還寒冷。
兩人這才注意到他臉上的巴掌印。
季遠辰嘴巴都張成了O型,不敢說話,隻好求救似的看向秦硯修。
秦硯修鬆了手,往後一躺:“喝,你就喝吧。”
“最好把自己喝死在這兒,等她另嫁他人的時候,我會記得給你燒張請柬的!”
沈屹驍沒理會他,隻是渾身上下散發著戾氣,冷漠駭人。
秦硯修眉頭緊皺:“當初為了她要死要活,差點丟了半條命。現在還想把另外半條也搭上嗎?”
“要真是這樣,我看她也是個禍水,我直接讓人把她了結了,也好過你這副鬼樣子!”
“你敢?”沈屹驍倏地抬頭,眼底布滿了紅血絲,語氣狠厲,警告道:“不許動她。”
秦硯修氣笑了:“人都把你搞成這副樣子了,還護著呢?”
“既然這麼放不下,那就追回來唄!還有你沈公子搞不定的女人?”
沈屹驍沒接話。
還真有。
當初毫不留情地甩了他,可就算現在他身居高位,事業有成,她也還是避他如蛇蠍。
他有時候真想把她的心剖開看看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
比石頭還硬。
長這麼大,就連溫羨雲和沈仲庭也沒甩過他巴掌。
她真敢!
可看到她蒼白的小臉,驚恐的神色,他還是心軟地放她走了。
他就是欠她的!
沈屹驍臉色沉沉,秦硯修歎了口氣:“反正要是我,隻要喜歡,不管用什麼手段和計謀,都得留在我身邊。”
季遠辰看著這場景,聽著兩人的對話,腦海裡那個模模糊糊的想法愈加清晰。
原來他沒感覺錯,他哥就是還喜歡著岑小姐!
那他之前還說要把岑小姐介紹給他小叔來著。
完了完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沈屹驍,屹哥應該已經忘記這茬了吧?
幸好他平時對岑小姐也很客氣。
沈屹驍闔了闔眼,良久,他輕聲喃呢了一聲:“她不一樣。”
秦硯修懶得再說,拿起杯子倒了酒:“懶得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