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驍沒有錯過她臉上的神情,雖然很微小,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唇角勾起一個幾不可察的弧度,但步子依舊慢吞吞的,還時不時停下來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
明明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卻生生被沈屹驍拖到了二十分鐘。
到了畫室,岑綰推開門,讓他走前麵:“學長請進。”
沈屹驍長腿一邁,當自己家似的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慢悠悠地欣賞著一旁的作品。
岑綰拿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溫水,拉開台上的凳子:“要麻煩學長你在這裡坐一會兒。”
沈屹驍掃了眼,抬眸問她:“你在哪兒畫?”
岑綰指了指一旁的位置。
沈屹驍看了眼,眼尾微揚,邁著長腿走到她的位置旁邊,拉開椅子坐下了。
“離那麼遠看得清嗎?我就坐這兒。”
岑綰:“……”
“可是那是我同學的位置。”
聞言,沈屹驍起身,坐在了岑綰的位置上:“那你們先換換。”
岑綰:“……”
沈屹驍掀起眼皮看她:“怎麼,想讓我跟猴似的坐在台上任你觀賞啊?”
岑綰抿了抿唇:“你想坐哪裡就坐哪裡吧。”
要不是他長了副好皮囊……
但畢竟是她有求於人。
她拿過自己的畫板和畫筆,坐在了相鄰的位置上,讓沈屹驍擺好姿勢後就開始動筆。
她畫畫的時候很專注,畫室裡能聽見畫筆在紙上摩挲的沙沙聲。
沈屹驍難得沒有搞什麼幺蛾子,他一手按照她的要求規規矩矩地擺著,另一隻手在扶手上虛虛地撐著,垂眸看著她。
畫室裡溫度適宜,她脫了外套,身上穿著一件杏色的鏤空鉤花上衣,搭配同色係的半身裙。
她眉眼低垂,時不時看兩眼沈屹驍的手,然後便不停地在紙上勾勒,動作流暢。
淺栗色的長發微卷,搭在肩上,山茶花狀的珍珠耳墜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晃著。
沈屹驍視線從她清麗的眉眼和白皙細膩的臉頰上掃過,落在微微晃悠著珍珠耳墜上。
光潔、小巧、精致。
他喉結上下滾了滾,克製地移開眼。
窗外,陽光明媚,窗台處擺著幾盆不知道叫什麼的花花草草。
沈屹驍瞥了眼就收回目光,沒意思。
他又重新抬眸看她,眼見著她畫的差不多了,他幽幽出聲:“這是你畫的第幾隻手?”
“嗯?”岑綰沒聽清,抬眸看向他,清淩淩的眸子裡帶著些茫然,“你剛剛說什麼?”
沈屹驍看著她澄淨水潤的眸子,眉骨微抬:“我說你準備看到什麼時候?”
岑綰低頭完成最後幾筆:“好了。”
沈屹驍活動了下手腕,懶散著調子開口:“這幅畫給我?”
“啊,不行。”岑綰第一時間拒絕,她得交作業,“你要是想要的話我可以重新給你畫一幅。”
她抬眼,就對上沈屹驍意味深長的眼神,他語氣混得要死:“這可是我的第一次,準備自己珍藏?”
岑綰瞪大了眼睛,他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我隻是要交作業。”
沈屹驍不爽地冷哼了聲:“上次不是要讓我裱完了掛牆上?”
岑綰隱約想起她好像是這麼說過,她試圖跟他商量:“那我再畫一幅?”
沈屹驍興致缺缺地靠回椅背上:“餓了。”
岑綰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多了:“那我請你吃午飯,當做今天的謝禮。”
“你想吃什麼?”
沈屹驍手指在扶手上輕叩,頓了兩秒,懶洋洋應道:“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