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大聲道:“賈玌不會叛亂!沒有人比我更懂賈玌,他的忠心天地可鑒!
倒是您,父皇,一味地用您那陳舊的帝王之術來打壓臣子,不顧事實真相,才是真正將大慶推向危險邊緣!
我為何能在父皇的製衡下仍能有如今這般成就,正是因為兒臣懂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您若執意如此,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皇帝,你這是在教訓孤嗎?孤執掌江山數十載,難道還不及你懂得治國之道?
你口口聲聲說賈玌忠心耿耿,可你又如何能保證他不會成為第二個安祿山?權力會腐蝕人心,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慶帝聽完太上皇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您口口聲聲說權力會腐蝕人心,可您可曾想過,您如此對待兒臣麾下的臣子,又如何能確保他們對您忠心?
您一脈的人,難道就不會被權力腐蝕?
他們隨口一言,賈玌遼東謀反,就能得您百般信任?可他們背地裡做了什麼,您又知道多少?”
“放肆!你這是在質疑孤的臣子?孤執掌朝政多年,豈會不知他們的忠心?”
太上皇不依不饒,雙眼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
“今日之事,你必須給孤一個交代!賈玌之事,你究竟要如何處置?若你再執迷不悟,孤便親自出手,替你清理門戶!”
慶帝見太上皇竟敢如此決斷,心中的怒火已然徹底爆發,怒聲喝道:
“夠了!我才是當今天子!這大慶的天下,如今由我做主!
您退位已久,朝堂之事,兒臣自有判斷!您僅憑幾個老臣的片麵之詞,便要兒臣對忠心耿耿的臣子下手,兒臣——寧死不從!”
太上皇氣得嘴唇哆嗦,抬起顫抖的手,指著慶帝,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與失望:
“你......你......”
慶帝一甩龍袍,麵色通紅,喝道:
“請上皇稱我為——皇帝!”
請上皇稱朕為——皇帝!??
太上皇聽到慶帝所言,渾身猛地一震,仿佛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僵在原地。手僵在半空顫抖地指向慶帝,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雙渾濁的眼睛裡,滿是驚駭與不可置信,仿佛眼前的慶帝不再是他的兒子,而是一個陌生至極的帝王。
“你......你......”
太上皇的聲音沙啞而顫抖,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幾分蒼老與無力。
身體微微搖晃,仿佛隨時都會倒下,腳下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險些撞到身後的禦案。
一旁的忠順親王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望著慶帝,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整個人僵在原地,因忘記呼吸而使得麵色紫紅,額頭與後背更是被冷汗打濕。
片刻後,忠順親王才回過神來,趕忙上前扶住渾身發顫的太上皇,聲音中帶著幾分慌亂與不安:
“父皇,您......您先坐下,莫要動怒,保重龍體要緊......”
太上皇被忠順親王扶著,緩緩坐到龍椅上,但他的目光依舊死死盯著慶帝,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憤怒、失望、驚駭,甚至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