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拖著寶玉已快步回到大廳。
忠順親王正坐在椅上,神色悠然地品茶,見賈政帶著寶玉匆匆趕來,微微挑眉,目光落在寶玉身上。
寶玉滿臉淚痕,神色驚恐,被賈政拽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賈政望著跪在地上的賈寶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王爺,犬子已帶到。”
不過...除了皮肉以外,這榮府所謂銜玉而生之人,似乎也太過於不堪了吧!
忠順親王嘴角微抽,望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賈寶玉,實在無法將他與傳聞中"銜玉而生"的奇人聯係起來。
賈政連忙拱手道:"王爺明鑒,犬子年幼無知,若有冒犯之處,還望王爺海涵。"
忠順親王放下茶杯,目光在寶玉身上上下打量,眼神冰冷似霜,踱步至寶玉跟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
“賈公子,抬起頭來,本王問你話,蔣玉菡究竟在何處?莫要心存僥幸,如實招來,尚可免受皮肉之苦。”
寶玉渾身顫抖如篩糠,涕淚橫流,勉強抬起頭,帶著哭腔眼神猶豫閃躲地說道:
“王爺,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我與他不過是在宴會上偶然結識,聽他唱過幾回曲子,除此之外,並無過多往來,更沒有私藏他呀!求王爺明察!”
居然敢騙我?!
忠順親王見賈寶玉那副眼神猶豫閃躲,愈發覺得他心中有鬼,頓時覺得有趣,冷笑一聲,而後語氣森然:
“到了如今這地步,你還敢嘴硬?本王的人,若是查到了不少你們往來的蹤跡,你以為本王會親自來找你?”
賈政見忠順親王麵色愈發陰沉,連忙上前一步,躬身道:
"王爺息怒!犬子雖頑劣,但絕非不知輕重之人。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
忠順親王的目光掃向賈政:
"誤會?賈大人倒是會為兒子開脫。那本王問你,若是尋常往來,為何要偷偷摸摸?若是光明正大,為何不敢承認?"
賈政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仍強撐著辯解道:
"王爺明鑒,犬子自幼在內帷長大,少見外客,難免膽小怯懦。他這般躲閃,許是初見王爺天威,心中惶恐所致......"
說著,賈政偷眼瞥向跪在地上的寶玉,見他仍是那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心中又急又氣,暗罵這孽障不知好歹。
賈政又狠狠地瞪了寶玉一眼,咬著牙低聲喝道:
“孽障!你且老實交代,有什麼說什麼,若是再敢隱瞞,仔細你的皮!
王爺問話,豈容你這般遮遮掩掩!平日裡的機靈勁兒都跑到哪裡去了?今日若不把事情說清楚,咱們父子都得跟著遭殃!”
寶玉被賈政這一頓嗬斥,嚇得更是抖如篩糠,原本就蒼白如紙的臉上此刻毫無血色,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混著未乾的淚痕,顯得狼狽不堪。
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幾次開合卻發不出完整的音節,好不容易擠出一絲微弱的聲音:
“老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