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翰飛被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麵色青白交替。
人比人氣死人,八旗被打得落花流水,王子騰倒好,被打到軍權都保不住......
就在此時,吳景晾突然出列,拱手道:
"陛下,臣以為此事尚需斟酌。
王子騰將軍隨軍征戰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僅因兩次失利就奪其兵權,未免太過嚴苛。
懇請陛下念在其往日功績,從輕發落。"
話音剛落,李青鬆立即反駁:
"吳大人此言差矣!軍國大事,豈能以私情廢公法?若因"苦勞"二字就縱容敗軍之將,日後三軍將士誰還肯用命?"
他環視殿中眾臣,繼續道:
"昔日諸葛武侯揮淚斬馬謖,正是深知軍法不可廢弛之理。
馬謖亦是蜀漢舊臣,頗有才名,但因街亭之失,照樣軍法從事。
今日王子騰連失兩陣,損兵折將,若非賈都督當機立斷,恐怕北伐大業都要毀於一旦!"
見此,林如海也出列附議:
"收複大人所言極是。臣記得《三國誌》有載,馬謖失街亭後,諸葛亮曾言:
"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複廢法,何用討賊邪?"
如今我朝北伐正值關鍵之時,更當嚴明軍紀,按律——當斬!"
群臣皆驚,新皇一脈見狀紛紛上前,高聲附和:
“附議!”
“賈都督過於保守、仁慈......”
“請陛下嚴明軍紀,下旨斬殺王子騰.......”
這怎麼求情求著要砍頭了呢!?
常翰飛見勢不妙,急忙爭辯:
"諸位大人未免言重了!王子騰不過是..."
"夠了!"
慶帝突然拍案而起,冕旒上的玉珠劇烈晃動。他冷冷掃視殿中眾臣,最後目光落在常翰飛身上:
"常愛卿,朕記得王子騰是你舉薦的?如今他屢戰屢敗,你還有臉在此求情?"
常翰飛頓時汗如雨下,跪伏在地不敢抬頭。
"夏伴伴。"慶帝再次開口,"賈愛卿奏疏中提到的戰損數字,監軍可都核實過了?"
夏守忠躬身道:
"回陛下,兵部存有各營每日戰報以及監軍佐證,與賈都督所言分毫不差。"
說著從袖中取出一疊文書,"這是連山關的急報,上麵還有王子騰的親筆畫押。"
慶帝接過文書,目光在紙麵上緩緩掃過。
突然,他猛地將文書摔在禦案上,驚得滿朝文武齊齊跪倒。
"好個王子騰!"慶帝怒極反笑,"兩萬精兵,就這麼白白葬送了?!"
"陛下明鑒!"常翰飛還想爭辯,"戰場形勢..."
"閉嘴!"慶帝一聲暴喝,嚇得常翰飛踉蹌後退,"朕還沒問你的罪!王子騰是你舉薦的,如今出了這等事,你這個五軍右都督難辭其咎!"
殿下開國一脈幾位勳貴交換著眼色蠢蠢欲動,將目光望向前方一直從未發言的水溶,心中暗自焦急!
誰都看得出,慶帝是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清洗軍中勢力。
北靜王水溶微微閉目,感受到身後開國勳貴們投來的灼熱目光,卻始終保持著如水的沉靜。
半晌,他緩緩睜開眼,對著身後的勳貴們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這個動作雖輕,卻讓一眾勳貴如遭雷擊,但隻得壓下心中那不安的情緒!
"賈玌既為朕欽命的北伐大將軍,暫攝遼東都督,總領遼東軍政,自當有臨機專斷之權。
今觀其處置王子騰一事,既查實其罪,又暫委蘇瑾言接管,處置得當,深合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