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打贏了一場勝仗,一切都能逆轉此前的局勢!
"可都督有令......"有人小聲提醒。
"將在外,命有所不受!"王子騰厲聲打斷,"若事事聽令而行,還要我們這些將領作甚?"
他環視眾人,見仍無人響應,終於按捺不住,怒極反笑:"好!好得很!看來我是指揮不動你們了,既然你們都不敢戰,那本將自己去!"
說罷,他一把抓起佩刀,大步朝帳外走去。
"將軍!"趙德柱急忙攔住,"末將並非怯戰,隻是......"
他咬了咬牙,"隻是我軍新敗,若再貿然出擊,萬一......"
"沒有萬一!"王子騰冷冷盯著他,"要麼隨本將追擊,要麼留在原地等蘇瑾言來接管!你們自己選!"
眾將麵麵相覷,終於,有人緩緩站了出來:"末將願隨將軍一戰!"
緊接著,又有幾人陸續應聲。
王子騰看著他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他知道,這些人並非完全信服他的決策,隻是礙於他的威逼,不得不跟隨。
但此刻,他已彆無選擇——若再不搏一把,等待他的,隻會是賈玌的清算!
"傳令全軍,即刻拔營!"他咬牙下令,"本將倒要看看,這鑲藍旗,是不是真的不可戰勝!"
......
睡醒的林宇站在營帳外,冷眼望著立威營內匆忙調動的兵馬。雨水順著他的鬥笠邊緣滴落,卻澆不熄他眼中跳動的寒光。
"統領,王子騰果然按捺不住了。"身旁的親兵低聲道,"要不要現在就..."
林宇抬手製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急。讓他走,走得越遠越好。"
他轉身走向暗處,從懷中取出一支竹筒,遞給親衛:
"立刻送去給蘇察阿禮。告訴他,獵物已經出籠,雖然有所偏差,但隻需按原計劃行事!"
親兵接過竹筒,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雨幕中。
......
“貝勒爺,那邊來信了!”
大帳內,蘇察阿禮焦急的接過竹筒,取出裡麵的密信。
借著火把的光亮,他看清了上麵的內容!
蒲鮮萬奴清退大帳內的所有人後,一臉焦急的詢問;
“如何,可是今夜就要行動了?”
蘇察阿禮將密信在燭火上點燃,看著紙張化為灰燼,而後轉身走向帳內的沙盤,手指重重地點在棒槌嶺的位置上。
"計劃已經開始了,王子騰此刻已然啟程,到時候——會經過棒槌嶺!"
蒲鮮萬奴快步上前,盯著沙盤:
"棒槌嶺地勢險要,兩側山崖陡峭,中間隻有一條窄道,正是設伏的好地方!"
"不錯。"蘇察阿禮眯起眼睛,"傳令下去,鑲藍旗全軍即刻拔營,務必趕在立威營之前埋伏在棒槌嶺!"
"貝勒爺,要不要先派人去探探虛實?"蒲鮮萬奴很是謹慎,"萬一這......"
蒲鮮萬奴很是擔心,萬一這一切都是所謂的計中計,實際還是要埋伏他們鑲藍旗的話......
畢竟他們就是這般稀裡糊塗的從遼東半島一路撤回來的!
"不必。"蘇察阿禮斬釘截鐵地打斷,"林宇乃是都督的親衛統領,情報不會有錯。況且,王子騰如今已是困獸之鬥,他急於求勝,哪還有心思設伏?"
蒲鮮萬奴見蘇察阿禮如此篤定,雖不知貝勒爺為何如此信任賈玌,但也不再多言。
“等一等...”
蘇察阿禮負手而立,思索再三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都督雖命我們除掉王子騰,但此事絕不能由我們親自動手!"
蒲鮮萬奴立即會意,壓低聲音道:"貝勒爺的意思是......"
"不錯,讓蘇克薩哈來做這個劊子手。"蘇察阿禮冷笑一聲,"這位皇太極派來的監軍大人,不是一直想找機會立功嗎?這次就給他個天大的功勞。"
"到時候,讓前鋒營故意露出破綻,引蘇克薩哈發現"戰機",做得自然些。"
蒲鮮萬奴眼中閃過敬佩之色:"貝勒爺高明!這樣一來,既完成了都督的命令,又能借刀殺人,到了歸順的時候,咱們還可以把他推出去砍了,投名狀!"
蘇察阿禮胸有成竹,"此人剛愎自用,又急於在皇太極麵前表現。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願吧......"
......
白晝如晦,暴雨傾盆。
開春到現在未下過一場雨的遼東,現在卻是連續下了幾天暴雨。
致使立威營的兵馬在泥濘的山路上艱難前行。
中軍大纛下,王子騰身披蓑衣,雨水順著鬥笠邊緣不斷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