懇求,就要拿出懇求的態度。
但裴玉並不覺得自己在有求於人,隻是無助,希望梁靖森放過她。六年前,她痛深惡絕他的冷情,在此刻,她倒希望他能卷土重來。他有他的莉莉,或者其他女人,她在另一條路上,之後井水不犯河水。
“我這次交男朋友,是認真的。”
她裹緊胸口的衣服,防他如防采花賊,滿眼謹慎小心:“我們歲數都不小了,也過了玩鬨的年紀,要開始想想以後穩定的生活了。”
可她低估了梁靖森找上她的決心。
他眸底發冷,唇角意味不明地掀起:“你想要什麼生活?”
“……”
看他像在無理取鬨,裴玉不語。
梁靖森眉骨上揚:“結婚?生子?是嗎?”
聽著並不如意,裴玉深吸一口氣,違心承認:“差不多。”
霎那間,慵懶靠在沙發上的男人像是聽到笑話,喉間溢出譏誚聲音:“那我可能會搞砸你的婚禮。”
“……”
裴玉臉色發白。
梁靖森起身,走到她身邊,眉眼帶著笑意留存的一點溫度,寬厚掌腹貼著她平坦的小腹,慢慢揉過,輕淡語調似歎息:“我也不會允許其他男人的孩子從你肚子裡出生。”
空調溫度適宜,偏偏裴玉生出滿身的寒意。她往後退了退,眼底防備成倍疊加:“你管得有點寬了,林家在京市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林孝廷不會怕你。”
“他怕不怕我不重要。”
梁靖森轉身,臉上虛浮的暖意儘無,黑如點漆的眸底像在醞釀一場風雨,幽靜得可怕:“我隻知道,我想要的女人,林家不會和我爭。”
可以是情麵的讓步,也可以是利益的交換。
他都會達成所願。
“……”
裴玉被他篤定的神態戳中內心薄弱的地方,她和林孝廷的關係確實疏遠,說著還在接觸中,但比一般的朋友還要有距離。如果梁靖森和林家相識,把和她的關係扯明,林家自然不會再接受她和林孝廷交往。
隻是報複嗎?
她到底把他傷成什麼樣?讓他這麼恨。
裴玉胸口發悶,深呼吸調整,眼尾逼得發紅:“你真記仇。”
仿佛聽到誇獎,梁靖森微歪著頭,點了點,表情是十足的受用:“沒辦法,以前沒吃過苦。”
“……”
裴玉就要摔門而去,昏暗的過道儘頭還有房間,啪嗒一道門板搖晃聲,快步跑出一大團白色身影。她眼眸瞬亮,迎上前去:“吹雪……”
吹雪像是能聽懂她的話,乖巧地抬起前爪,和小朋友沒差,等著親近的人要抱抱。
裴玉大學時就堅持健身,雖然後來實習又入職工作很忙,但健身時間從未縮水,能很熟練地抱起大型犬。
趁著梁靖森沒有阻攔,她轉身就要走,就被不知何時跑過來的一隻小狗絆住腳。她單手用力拉扯褲子布料,那小狗死死咬住她褲腿,還嗚嗚叫,好像不想讓她把吹雪帶走。
裴玉揪扯不開,抱在肩上的吹雪還掙脫她,跳下去,讓她為離開做的準備功虧一簣。果然,吹雪落地,那隻小狗也不咬她褲腿,像追隨母親的小孩,來回在寬敞的客廳裡亂跑。
兩隻狗,瘋了似的,撞翻了遠處的垃圾桶,還叼走了客廳的一隻拖鞋。
梁靖森眉心擰著:“莉莉,安靜點。”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