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被梁靖森趁機占便宜,裴玉俯身推開他的大掌,乖乖從床上下去。她像是主動邀寵的小孩,小碎步跑著去找來吹風機。
“快點!”
下了床,她語氣又變不好。
梁靖森習以為常,狹長眼尾勾著笑意,聽她的話坐到椅子上。他頭發很短,理應很好吹,裴玉也不願意多花時間,一手拿著打開的吹風筒,一手胡亂地撥弄他的頭發。但他的頭發不太聽她的話,無論她怎麼搞怪地使出惡意,都沒有定型醜態,還是很順從地恢複他常有的發型。
裴玉累了,把他頭發吹得差不多,就甩手不乾。吹風筒的嗡鳴聲驟停,她剛要轉身,就猝不及防地被他按坐在腿間。
“我收東西……彆鬨……”
男人滾燙的指腹抵著她後頸摩挲,裴玉渾身一顫,就透過桌上的鏡子看到他湊過來吻她脖頸的動作,讓她麵色倏地漲紅,抬手用力推開。一來一回動作間,她身上的奶玫瑰味道撲散四溢,同熾熱的呼吸一起,絞纏著身後男人的感官。
梁靖森沒再追,嘴角揚著似回味:“真香。”
“……”
裴玉逃脫後,一把扯下臉上的麵膜,眼神含著赤裸裸的埋怨:“都怪你,我麵膜都乾了。”
鬼知道他在這磋磨她多久。
被指責,梁靖森語氣大方:“多少錢?我賠。”
“……”
簡直是對牛彈琴。
裴玉借用麵膜袋子的精華潤一潤臉上覺得乾繃的地方,沒理他。又在浴室折騰了十多分鐘,她才出去,就見剛剛吹乾頭發的男人已經躺到她床上,被子掩在腰腹以上,姿態還算得體。
知道自己沒有能力趕他走,裴玉索性不白費力氣,直接繞過床身,到另一邊躺下。
梁靖森就關了燈。
房間裡靜悄悄的,持續將近半分鐘,裴玉才卸下心裡的防備,小心翼翼地背過身去。可瞬間,她腰肢就被身後伸過來的結實手臂纏住,驚呼還未出口,脊背又撞進那道寬闊溫暖的胸膛。
“你……”
梁靖森用話堵住她的嘴:“困了,睡覺。”
“……”
前提是他不亂動。
裴玉無聲審視一段時間,見這男人確實安安分分,她懸起的心才落地,舒展蹙著的眉心。這兩天,她像是已經熟悉他的懷抱,習慣用這樣不舒服的姿勢入睡,就連他裸著上半身貼著她,她也沒覺得不舒服了。
回京那天,航班是夜裡十點多落地。
途中,裴玉接到哥哥的微信,說是要來接機。他什麼打算,她大概能猜到一些,才會突然間心慌意亂。她絲毫沒有猶豫,婉拒。奈何今日的裴潤不達目的不罷休,非要來。
改變不了哥哥的安排,裴玉隻能從梁靖森這邊下手,她稍稍靠近他,小聲說:“我哥等會兒要來接我,咱倆分開走吧。”
她難得和他好聲好氣說話,卻是為了把他藏起。梁靖森自然不會答應:“怕什麼,你哥接你,又不是接我。”
“……”
裴玉瞬間成了受氣包,兩邊誰都勸不了。
很快,飛機到達,梁靖森給她推著行李箱,兩人並肩走出。他看著風輕雲淡,裴玉卻沒這份坦蕩,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唯恐一個不注意,被裴潤抓到她和梁靖森的現形。
越靠近出口,裴玉越緊張:“你先走吧,我等我哥。”
梁靖森沒有回應。
裴玉已經急得情緒發躁,轉頭看他,發現他的目光越過矮身位的她,看向更遠處。順著他的視線,裴玉措手不及地對上一張無比熟悉的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