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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昭的馬車緩緩駛入校場，車簾掀起時，她臉上帶著幾分疲憊卻滿足的笑意。蕭燼快步迎上前：“夫人此行辛苦了。”
“幸不辱命。”慕容昭輕輕頷首，從袖中取出一卷蓋著北燕玉璽的文書，“一萬匹戰馬已全部交接，皇兄還額外贈了三千副馬鞍。”
諸葛亮接過文書細看，羽扇輕搖：“北燕此次倒是大方。”他忽然話鋒一轉，“隻是近日韓震邊軍調動頻繁……”
慕容昭聞言微微蹙眉：“韓震？我回來時經過黑水河穀，確實見到大胤邊軍在操練。”
她轉頭看向蕭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說是例行秋操，可有什麼不妥？”
蕭燼目光微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佩劍：“秋操本不稀奇，但韓震此次調動的皆是精銳騎兵，且行軍路線緊貼北燕邊境。”
諸葛亮羽扇輕點沙盤：“更蹊蹺的是，探馬來報，西涼近日也有商隊頻繁出入黑水河一帶。”
慕容昭緩步走到沙盤前，指尖輕觸黑水河穀的位置：“此處地勢險要，若有人欲對北燕不利……”
三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凝重。
但這畢竟也是猜測，慕容昭立刻飛鴿傳書，趕忙把知道的情況告訴給慕容昊，想讓他有所防備。但任誰都沒有想到，這次西涼出手會那麼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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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河畔，韓震的五萬精兵借著夜色潛伏。副將低聲道：“將軍，烽火台的守軍都換成了我們的人。”
河對岸，赫連明月的鐵鷂子軍正在給馬蹄裹上棉布。她撫摸著鎏金彎刀：“告訴勇士們，天亮前我要看到北燕王旗落地。”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黑暗時，北燕邊境三關同時升起詭異的綠色狼煙。守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偽裝成商隊的西涼死士割斷了喉嚨。
慕容昊在睡夢中被鐘聲驚醒時，禁軍統領滿身是血衝進來：“陛下！韓震的二十萬邊軍突破飛狐陘，西涼鐵騎已到王城三裡外！”
“什麼？”慕容昊猛地掀開錦被，赤足踏在冰冷的金磚上：“韓震哪來的膽子？！”他一把抓起掛在龍榻旁的寶劍，“邊關守將呢？烽火台呢？”
禁軍統領跪地顫抖，鎧甲上的血珠滴在金磚上：“趙將軍……趙將軍昨夜就被毒殺了！烽火台的守軍全換成了韓震的人！”
慕容昊劍鋒出鞘，窗外突然傳來震天的戰鼓聲。他赤足衝到窗前，隻見遠方的天空被火光照亮。
“報——！”又一名侍衛跌跌撞撞衝進來，“西涼鐵鷂子攻破外城，韓震的前鋒已到朱雀大街！”
“陛下，為了您的安全，老夫先帶你離開吧……”一名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慕容昊身旁。
慕容昊轉過頭，“李老，您……”
李老緩緩抬起枯瘦的手掌，殿內燭火突然劇烈搖曳：“陛下，老朽雖已年邁，但護您殺出重圍的把握還是有的。”
慕容昊看著這位從小教導自己武藝的帝師，發現他佝僂的腰背不知何時已挺得筆直，渾濁的雙眼此刻精光四射。殿外喊殺聲越來越近，箭矢已經從皇宮外射了進來。
“朕若走了，這滿城百姓……”
李老突然並指如劍，一道淩厲的劍氣將射入殿內的三支弩箭淩空斬斷：“陛下活著，北燕才有人報仇！”說著突然抓起慕容昊的手腕，“得罪了！”
殿門轟然破碎的瞬間，李老袖中爆出九道銀光，衝進來的西涼士兵頓時喉間綻出血花。他單臂挾著慕容昊，身形如鬼魅般穿過箭雨，所過之處敵軍如割麥般倒下。
“攔住他們！”韓震的副將剛喊出聲，就被一道指風洞穿眉心。李老白發飛揚，每一步踏出都在青石地上留下三寸深的腳印，九品宗師的威壓讓方圓百丈的敵軍都如陷泥沼。
正當李老要離開時，韓震衝了進來，他可不想放慕容昊離開，於是一躍來到半空之中，對著要逃走的李老就來了一掌。
李老倉惶接下這一擊，隨後借助慣性逃離。到了朱雀大街的儘頭，李老突然咳出一口鮮血，“陛下……老朽終究是老了……”
他反手一掌拍碎兩名追兵的腦袋，聲音卻依然沉穩：“前麵密道直通北郊獵場，您騎上快馬，直奔寒淵關……”
話音未落，一道鎏金刀光突然從側麵劈來！赫連明月紅裙翻飛，彎刀直取慕容昊後心：“想走？”
“鐺——！”
李老以肉掌硬接彎刀，爆出的氣浪將四周瓦片儘數震碎。他布滿皺紋的手掌竟如精鋼般將鎏金彎刀死死鉗住：“陛下快走！”
慕容昊看著李老嘴角溢出的鮮血，眼中血絲密布：“李老……”
“走啊！”李老突然暴喝，周身真氣如火山噴發，竟將追來的韓震逼退三步。他枯瘦的身軀挺得筆直，白發在狂風中肆意飛揚：“記住——北燕可以沒有老朽，但不能沒有陛下！”
慕容昊咬牙轉身，卻在拐角處最後回望，隻見韓震的玄鐵重劍已刺穿李老胸膛，而這位九品宗師竟用最後的氣力死死抱住劍鋒，隻為他爭取最後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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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寒淵關城樓。
蕭燼手中的茶杯突然炸裂，滾燙的茶水濺在沙盤上。諸葛亮猛地抬頭：“主公？”
“報——！”傳令兵跌跌撞撞衝進來，鎧甲上還帶著未化的雪粒，“北燕王城陷落！北燕皇帝生死不明！”
慕容昭手中的馬鞭啪嗒落地，臉色瞬間慘白：“皇兄他……”
慕容昭的指尖死死掐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滲出，卻渾然不覺。她的目光死死盯著傳令兵，聲音顫抖卻冰冷：“說清楚……皇兄他……到底如何？”
傳令兵額頭抵地，聲音發顫：“回公主，北燕王城被韓震和西涼聯軍攻破，慕容陛下在帝師李老的拚死護衛下突圍，但……至今下落不明！”
蕭燼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慕容昭，眼中寒芒暴漲：“韓震……好大的膽子！”
諸葛亮羽扇急搖，目光掃過沙盤，沉聲道：“主公，北燕王城陷落，韓震與西涼必會趁勢瓜分北燕疆土，若讓他們站穩腳跟，不止是寒淵關，就連整個大胤都會遭到劫難！”
蕭燼拳頭攥得咯咯作響，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先生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