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心中全然也沒有了與溫南星糾纏的心思。而是反複呢喃著這個地名,眸光晦澀。
那是埋葬杏兒的地方……
“你難道不想知道,謝兄此番前去是要做什麼嗎?”
溫南星見她愣神,旋即低頭睨她幾眼,“說來奇怪!也不知道謝兄昨夜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連夜趕到曲州,說要開棺驗屍……”
少年還在一旁喋喋不休,昭昭卻愕然到檀口微張。
回想起以前,杏兒毒發身亡,她千辛萬苦找來仵作驗屍想查明原因,探尋真相。
卻被謝陵冷嘲暗諷,說她彆有用心。如今這是?
思及此,昭昭的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是什麼其實都不重要了,如今謝陵簽了和離書,她此身清白。
再有五日她便能離開這裡了,隻希望不要再生事端。
昭昭眸光微動,抬眸望向天空,日光漸漸清朗,終不似以往陰沉……
“喂!”
溫南星看著突然走神的女人,氣不打一處來,“小爺我跟你說話呢!”
昭昭斂了思緒,愈發冷漠疏離,朝他行了一禮道:“多謝溫少卿將這些告知於我,若沒其他的事情,我便先下去了,府中活很多,恕不招待了。”
“你!”
看著毫不留情轉身就走的女人,溫南星原本還轉晴的臉色瞬間氣得發白,“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搶回來的。”
——
昭昭回到偏院,拎起木桶去打水,身後陡然響起一道尖細的怒罵,“昭氏!你個喪門婦!”
聞聲,昭昭正欲抬眸,後背倏地被什麼東西砸中。
她悶哼一聲,那東西也跟著落降了下來。她垂眸看去,竟是團沾滿冰碴的足衣。
“不是都跟你說了嗎,這盆也要洗!”
雲瑤叉著腰站在門口,直接將那滿桶的足衣甩在她身上,悶臭難聞。
“怎麼,夫人是嫌棄足衣被我們這些粗鄙的下人穿過,所以就覺得太臟不願意洗了?”
見昭昭被如此羞辱,卻還是一副冷淡的樣子,襯得雲瑤仿佛像個小醜。
尤其是她那張小臉,哪怕消瘦病白,仍難掩殊色。雲瑤頓時心裡恨得牙癢癢!
回想起首輔大人在沒娶妻之前,老太太曾多次安排女子侍寢。
雖然每一次都被大人無情地扔了出來,但再想想自己,入府這麼多年,就因樣貌不出眾,連爬首輔大人床的資格都沒有!
從那時起,她便妒忌所有好顏色的女人,尤其是昭昭。她一個卑賤的寡婦,怎麼能配得上她家謫仙般的大人!
雲瑤聲音越發狠厲,“嗬,還真以為你那雙手比我們金貴嗎?”
“我們雖是丫鬟婆子,但行事光明磊落,可沒臉沒皮去乾那勾搭自己義弟,一日二嫁的醃臟事!”
“啪——”
兀地,偏院外傳來一陣拍手聲。“嗯!雲瑤姐姐說得有理。”
昭昭一愣,眼神微暗地望向門口,見到來人那張熟悉的臉。
她的妹妹,昭靜怡。
在謝公府順利住下來的昭靜怡,此時正揚著明媚無害的笑容,輕笑著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