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龍府外,朱高熾率領的五萬大軍已完成合圍。
他勒馬立於陣前,身後的“征南大將軍”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朱雄英、常茂、康鐸等將領分列兩側,目光銳利地盯著前方的城牆。
城頭上,胡漢蒼親自督戰,安南士兵手持弓箭、火銃,嚴陣以待,城樓下還挖有護城河,布滿了尖刺和陷阱。
“傳令下去,虎蹲炮準備!”朱高熾高聲下令。
隨著命令傳達,數十門虎蹲炮被士兵們推到陣前。
這種火炮輕便靈活,便於攜帶,尤其適合山地和攻城作戰,炮口對準了升龍府的城牆。
“放!”常茂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一聲令下,數十門虎蹲炮同時噴射出熊熊火焰。
轟鳴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天地都撕裂一般,炮彈帶著刺耳的呼嘯聲,像一道道黑色的閃電,徑直飛向升龍府的城牆。
城牆上的安南士兵還沒反應過來,炮彈便已落地爆炸。瞬間,城牆上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有的士兵被炮彈直接擊中,身體瞬間被炸成了碎塊,鮮血、內臟和骨頭碎片四處飛濺,濺滿了城牆,甚至有的碎片還飛到了護城河對岸。
有的士兵雖然沒有被直接命中,但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波將他們狠狠掀飛,他們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從城頭上跌落,重重地摔在護城河內布滿的尖刺上。
尖刺瞬間刺穿了他們的身體,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護城河的水麵。他們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便沒了氣息,屍體在水中漂浮著,景象極為恐怖。
還有的士兵被爆炸的氣浪壓在城牆的垛口下,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他們口吐鮮血,痛苦地抽搐著,很快便沒了動靜。
第一輪炮擊過後,升龍府原本堅固的城牆出現了數道巨大的裂縫,裂縫中還在不斷掉落著碎石和塵土。
城牆上的安南士兵死傷過半,剩下的人也都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鬥誌,紛紛蜷縮在城牆的角落裡,瑟瑟發抖。
朱高熾見狀,立即下令:“步兵衝鋒!”
早已準備就緒的明軍步兵手持盾牌、長矛,呐喊著衝向護城河。
城頭上的安南士兵拚命射箭、開槍,明軍士兵不斷有人倒下,護城河中的水很快被鮮血染紅,浮起了一層屍體。
常茂和康鐸身先士卒,兩人手持大刀,率領一隊精銳士兵衝到護城河前。
常茂揮刀斬斷了攔路的繩索,康鐸則帶領士兵搭建浮橋。
安南士兵的火銃鉛彈不斷落在他們身邊,濺起一片片混著碎石的泥土,鉛彈撞擊地麵的悶響此起彼伏,偶有幾發擦著明軍士兵的甲胄飛過,留下刺耳的刮擦聲。
這些火銃雖不如明軍的製式裝備精良,卻也是安南曆經多年技術積累的產物,其源頭可追溯至與中原及周邊政權的火器交流。
早在元末明初,安南便已通過邊境貿易與戰爭繳獲,接觸到中原的早期管形火器,並很快開始仿製與改良。
胡季犛掌權後,更是將火器發展視為強軍關鍵,不僅從雲南走私銅礦以解決原料短缺問題,還招攬中原流亡工匠與本土匠人共同攻關,使安南火銃的製造工藝日益成熟。
此時的安南火銃雖仍為前裝滑膛結構,采用火繩點火,射程與精度有限,但相較於傳統弓箭已具備明顯優勢,逐漸成為安南軍隊的核心裝備之一。
甚至在後來的戰事中,安南火銃的部分設計還得到明軍認可——永樂年間明軍平定安南後,曾專門搜羅安南火器工匠與技術,將其改良成果融入神機營的裝備體係,可見其技術水準已具備相當分量。
此刻城頭上密集射擊的火銃,正是這種技術積累的直接體現,鉛彈雖多未能直接命中,卻也憑借密集火力在明軍衝鋒路線上織成一道威懾網,迫使常茂與康鐸麾下的士兵不得不加快推進速度,頂著彈雨搭建浮橋。
一名明軍士兵被鉛彈擊中胸口,鮮血噴湧而出,倒在康鐸腳下。
康鐸眼都沒眨,一腳將屍體踢開,繼續指揮士兵搭建浮橋。
浮橋搭建完畢,常茂率先衝上浮橋,大刀一揮,將一名試圖破壞浮橋的安南士兵砍成兩半。
鮮血噴了常茂一身,他卻毫不在意,繼續向城牆衝去。
康鐸緊隨其後,手中的長槍連續刺穿了三名安南士兵的喉嚨,槍尖上的鮮血順著槍杆流下,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