曌收回神身,站在白沚身側,道:“還跑了一絲殘魂。”
說著,伸手一點就要滅掉。
白沚伸手攔下了他,笑道:“是我故意放走的。如果她死了,就沒人想著揭露事實了。”
曌轉頭看向他,打量片刻後道:“你越來越像一個執棋者了。”
白沚搖搖頭,“我不過區區地品,隻是自保罷了。倒是你,沒想到還有如此實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哦?是因為我也是你的棋子,棋子的力量太強,開是對我心生忌憚了嗎?”曌的神性金瞳對上白沚同出一源的金瞳,不帶感情的說道。
白沚聞言歎道:“曌,我從未把你當作棋子,若這虺山妖府有朝一日不複存在,那麼我白沚死了便是死了,而不會是你成為第二個白沚活在世上。
曌就是曌,白沚也隻會是白沚,我們唯一相同的隻有同出一源,你也從來不是我的棋子。”
他說完拂袖一揮,蛇王穀又恢複了往日的幽深清雅,
“走,坐下說。”
白沚抬手示意了一下,便走下雲空。
曌嘴角動了動,也沒有說話,默默跟在他身後,一步步走下雲空。
月色如水,侵潤的山林靜謐幽深,杏花林下石桌旁,一金一白兩位神人對坐,桌子上是一壺酒,抬頭可見花中月,點點螢火蟲飛繞在杏花林中點亮夜色。
白沚緩緩道:“我並非不同意你的想法,隻是如今時機還未至。貿然行動,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們很可能會滿盤皆輸。
所以,需要徐徐圖之。”
曌看著月光中的白沚,不由歎了聲氣,“是我魯莽了。”
白沚淡笑著飲了一杯酒,“我懂,當年初生於此世,成蛇數載知仙妖道佛卻問道無門的絕望,若非我還是人心早已瘋癲癡傻。
曌,你我本同源,你的靈智最開始來自於我的驕傲,當你說自己名“曌”時,我便知道,你是絕不會容許自己頹廢、止步不前的。
你也絕不會和其他分身一般想要奪舍本尊成為唯一。因為在你心裡,你就是你自己的唯一,而不是我白沚的分身,絕不會容許自己去奪舍,去承認自己隻是一個分身。
所以,我從來不擔心你的實力有多強大,會不會奪舍本尊這些問題。
這長生路,道阻,且長。既高,又冷。一個人的長生注定孤寂,我們的長生才是我想要的長生道。”
曌聽完之後,雙目泛動,心頭溫熱,揚聲大笑道:“好!我曌自當願與你共赴長生路,同飲月下酒!來!乾!”
白沚也笑若春風,端起杯盞相撞,青玉瓷杯酒,濺落塵中土。舉杯盛明月,摯友共相親。
杯盞交錯,月影迷離,這一夜,曾經的虺山帝君與神君,再無隔閡。
哪怕分身有靈,可未必定要噬主唯一,隻要以誠心相待,自己認清自己,那麼也就不是壞事了。人最大的敵人,有時候隻會是自己。
……
數月後,白沚起身來到神域中,和曌並肩而立,看著宮闕連綿,雲生雲起,天女采氣,甲士巡宮,一副仙家氣派。
“果然是有幾分我想象中的天庭氣象了。”白沚點頭讚道。
“嗬嗬,畢竟也是我耗費心血數百載的成果。”曌自得道。
白沚認真道:“不過,若真要成天庭,必須要有道基,彌足珍貴的道基,才足以支撐起“天庭”之權威。”
曌眉頭微皺,道:“天品法寶都不足夠嗎?”
“不行。”白沚搖搖頭,“天品法寶雖然珍貴,可仍舊屬於這一界之物,隻有仙界之寶才能支撐起我們這一界的天地權威。”
“仙界之寶……”曌沉思了起來。
“不用想了,仙界之寶我們沒有,也不可能從那些仙人手中奪到的。但我們有仙界至寶!”白沚笑道。
“仙界至寶?你能有什麼……”曌頓住了,“你是說…”
“大道三千,空間為上,時間為尊。我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能截取到這一段光陰長河之水,就是我們最大的機緣!
光陰長河之水,哪怕是仙界恐怕都難得一見,用它來做天庭道基,再合適不過了!”白沚笑著取出了一團太陰月華,光陰之水正在其中玄奧的緩緩流轉。
“可這未免太過珍貴了,如果你能參悟出其中奧義,隻怕仙人都奈何不得你。”
“仙界至寶,豈能是一個仙道未成之人能領悟到的?與其留在我這裡浪費,不如作為改變此方世界的天庭之基!
有了它,你的天庭未來有無限可能。”白沚認真道。
“你說錯了,是我們的未來天庭。”曌鄭重道。
白沚輕笑一聲,揚手一揮,頓時這一段光陰長河之水飛天而起,他神念為引,太陰為力,擴散向整個神域世界,肅穆念喝道:“光陰之河,命運萬千。尊請為源,護我道基,興我天道,化月為河,天河一線,仙凡兩彆!天河現!光陰轉!”
話音落下,頓時光陰長河之水緩緩流轉向神域四方,曌眉心神紋閃爍,神印升空,調動神域千裡雲升霧騰,天河水起,繞國為圓,化空為地,神域震動,天女甲士震驚的看著天穹上波濤洶湧的天水,將神域之天化作蔚藍之色,日月濛影,群星漸暗。
洶湧天河水懸浮天穹,拖起了神域,升入了罡風層之上,恐怖的罡風可碎山石猛虎,但卻蕩不開這方浩浩蕩蕩的神域。
白沚雙目中漸有神采,看著天河地方,浩蕩神域,高居九天,麵上浮現了一抹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