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劍道天品大修的劍意淩厲如盛大驕陽,帶著橫掃一切眼前之敵的威勢籠罩住了白沚。
“嗡…”
虛空震動,四色光芒衝天而起,地風水火四力化為四道百丈巨大光柱,接天連地,仿佛又回到了幾十年前的那一日。
在混亂的地風水火之力麵前,哪怕是橫掃千軍的劍意,都折乾沉沙消弭於無形。
光柱中,白沚不疾不徐的拂袖一揮,四色光柱化為漫天雨落,他在雨中悠然的持傘而行,滴滴雨落不沾分毫。
可是三位劍主麵上卻滿是驚駭,他們放出護體神光,劍罡盾體,仍舊被這滴滴四色雨水腐蝕出一個個小洞,若是落在身上隻怕要被這雨滴穿了。
“是他手中的那把寶傘!”自在劍主急聲提醒道。
摩天和羅天兩位劍主急忙抬頭看去,隻見漫天四色光雨中,白沚手持著一把青色古傘,傘沿綴著六顆寶珠,還有金色鈴鐺在雨中叮當作響,白沚身影站的筆直,在這雨幕中不曾抬頭去看他們一眼,三位劍主的意識開始模糊,心中反應過來這是幻術,但他們卻沒有力氣去抵擋,隻能憑借著自己如劍鋒利的道心去穿破虛妄。
就在三位劍主在幻境裡堅守道心時,白沚持傘踏步,西北而行。
所過之處,一眾修士都震驚無比,他們看著柳教的帝君持傘落雨,帶著三位劍主向岐國方向而去。
入幻,並非隻是將對方拉入幻境中那麼簡單,不但要分心與對方幻境同步,還要留意外界的風春草動,如果有人想趁著入幻把對方在外界殺死,低境界的修士確實可以,但像地品、天品這等存在,一旦外界有了殺意與幻境之內的氣場不同,他們就能夠瞬間破幻而出,甚至反殺施幻者的元神神念。
白沚是借用乾坤傘的四象之力和封禁空間之力裹挾著三位劍主西行,一路無阻的來到了岐國邊境重城,平川城外。
城上無數修士如臨大敵的急喚道:“有大妖來襲!速速備戰!”
無數劍意劍氣鎖定雨中的白沚,隻待守城主官一聲令下,就是萬劍齊出,勢必要將眼前的大妖刺成篩子。
白沚默默站在高大雄偉的巨城前,天空四色雨落,仿若天墜琉璃,將天地洗的一塵不染,卻又色彩濃重迷離。
“今日看在平天劍仙岐王的麵子上,放過三位劍主。我,白沚,既能讓世人尊稱一聲帝君,不是沒有道理的。還望岐王有些耐心。”
說罷,白沚伸手一點,漫天大雨瞬間靜止,無數滴雨珠懸浮在空中,仿佛無數琉璃舍利,場麵浩大壯觀又震撼人心。
白沚緩緩收起了乾坤傘,頓時所有的四色雨滴回流而歸,天幕晴空如洗,大雨停歇,白沚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隻留下三位劍主破開幻境,睜眼一看,高大城門上,“平川城”三個大字十分刺眼。
遠行歸來的白沚回到天國裡,再次開始閉關,每次出關他都不可避免的會受點傷。
畢竟,如今他所處的風雲變化中,地品境界還是太低了。乾坤傘在此界是難逢敵手,真是越境而戰也輕輕鬆鬆,但白沚不過隻是一個地品,每一次動用此寶都十分吃力。
這還因為乾坤傘是他的本命法寶,若是尋常地品修士,隻怕連祭煉都做不到。莫說地品,就是天品,都無法煉化如此至寶。
……
岐國皇城中,深宮中,穿過重重帷幕,雲床上盤坐著一個頭戴帝後之冠的傾城女子,厚重的深宮大門被推開,三位劍主走入其中,同聲跪拜而下,“屬下向王上請罪!請王責罰。”
雲床上的女子緩緩睜開有暗淺粉色的眼目,淡淡道:“如今大災尚未結束,岐國子民尚需你們,不是責罰之際。
一條小小白蛇妖,竟然成了如此氣候。讓妙成天他們回來,不必去了。”
自在劍主不解道:“王上,為何不趁其尚未羽翼豐滿,及早……”
“唉~人運已失,妖魔當興。這是大勢,除去了他還會有更多的妖魔起勢,與其如此,不如是他,一個能讓萬民尊為帝君的妖。”她的眼底浮現了一絲興趣,“我倒要看看他能讓本王見識到什麼。”
摩天劍主出聲道:“王上,此妖手中有一寶物,乃是一把青色古傘,威能極大,隻怕來頭不小。”
雲床上的女子凝神道:“此傘應當是自那仙界遺跡中得來的,定然在天品之上,持有此傘,非我親至,你們是拿不下他的。
但此妖知道,我一國之君,當世劍仙絕不會親自出手對付一隻地品小妖,否則隻怕我岐國顏麵儘失。
他注定不凡,且看著吧,說不得再過萬載就會有妖族第九域了。”
……
天國曆,92年,柳教占領玉闕國、北魏國、山越國。
天國曆,104年,柳教占領桐國、鏡玄國。
天國曆,119年,柳教占領北周國、南周國、南呂國。
至此,臨南洲終於肅清了一切中立國,西北有岐國與其五個附庸小國。
東北有紫金國和三個附屬小國。
東南有風都國,中部和南部則是大晉,而西南十八國則歸屬於柳教統治。
臨南大洲出現了五方勢力對峙的局麵,而柳教自然是其中最弱的,無論是明麵上還是背地裡。
但,柳教背後是白沚的萬妖之府,如果動他,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引發萬妖獸潮發生人妖兩族的大戰。
如今道門自顧不暇,忙著動用一切力量儘快鎮壓四源,結束災難,這個時候若在和妖族開戰,或者說讓妖族有了借口開戰,那可就是亂上加亂,隻怕道門百宗都會四分五裂。
而佛門也沒閒心去理一塊飛地的大洲局勢,更何況紫金國和柳教中間還隔著大晉,遠交近攻的道理誰都會。
至於大晉和柳教的關係,實在是剪不斷,理還亂。一直以來柳教,天沚國都是大晉名義上的附屬,但實際上一直都是獨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