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鎮魔塔中,複蘇數百年的魔頭感覺到四方龍氣漸來恐懼之感縈繞心頭。
許是感知到魔頭不安,江雲淡淡道:“迦蘭魔,你可是怕那四方龍氣?”
“哼,本魔尊豈能懼怕一條天品真龍?不過是今日乃我脫困之期已至!”被喚作迦蘭魔的魔頭冷笑道:“臭道士,鎮壓本座五百年,這個仇我記下了。”
江雲不以為然道:“你又如何脫困?若你脫困塔中群魔無主,便是我滅魔證道之日!”
“嗬嗬,即便讓伱成一步道,也不過是天品,本尊隻要脫困而出修養魔神便是堂堂正正的地仙境魔尊。豈會懼你?迦蘭魔輕蔑一笑。
江雲聞言二話不說,拋下了那枚龍君真鱗,頓時龍吟震天,一條真龍虛影飛天盤踞在塔頂用龍身纏繞住塔身。
與此同時,遠在幽虛洲的一處祭壇上,無數魔物跪拜在下,上官如雪紅衣獵獵,長發飛揚,一雙紅色魔瞳散發著誘惑,雙手舉天,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浮現出無數密密麻麻的魔紋,千丈祭壇隨著她低沉吟誦之音爆發出宏偉的魔光法柱衝入雲霄。
遠在天宮中高坐龍椅的青蒼猛然睜開雙目,手中蒼雲槍瞬間刺出,巨大的龍吟之聲震徹四方,一位位天品大修都吃了一驚,生怕這位龍君一怒,戰野四方。
但在蒼雲槍破開雲霄時天地一暗,一朵盛大的藍色魔花綻放,恐怖魔力彌漫千裡七朵藍色魔花在空中一閃就詭異的避開蒼雲槍,然後沉入天宮境內。
下一刻,一道衝天魔氣爆發而起,九天鎮魔塔上的江雲瞬間被包裹在黑色魔海中,古塔震動抬升一道身影走出,他披頭散發,長袍著身,眉心結蘭花印,眸若秋水,麵如幽蘭之美。
迦蘭魔笑道:“古來七萬載,本座終見天日!”
他低頭看了眼仍在打坐堅守本新的江雲,輕蔑一笑,“小道士,本座念你身懷天資,不如墜我魔道,隨我登魔!”
江雲心如止水,周身衍生法鏈鎖住虛空,然後雙指並起一張靈符,緩緩道:“帝君靈符,願你有成,去!”
話音落下,靈符飛起化作一道金光綻放,天地間一片金光燦爛,迦蘭魔驚聲道:“香火神力!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香火神力?”
整個天宮都隨著靈符綻放而飄浮起無數神力,這是柳域千餘年積攢下來的香火神力,已經超越了世間香火神道的極限,浩蕩的信仰之力化作一條長河,卷起迦蘭魔裹挾著他消失在了天地間。
眾人都是一愣,沒想到天宮還有這麼一出意外。
……
道洲,忘道宗,紫葫真仙麵色大變,心中暗道不好,迦蘭魔竟然被放出來了,九天鎮魔塔確實是魔寶可塔中也真的鎮壓著一尊魔頭,乃是他的死對頭迦蘭魔尊。
魔道之中可從沒有團結一說,隻有利益和實力是規則是秩序。
他再也坐不住了,鎮魔塔可以丟不急著找回來,但是迦蘭魔尊必須不能放過。
紫葫真仙拂袖一掃,化作一道紫光破空而去,瞬間千裡穿越大洲來到了臨南洲上空,卻剛好看到了信仰神力長河卷走了迦蘭魔。
他不急不緩的取下腰間紫葫,打開葫蘆口笑嗬嗬道:“葫蘆兒,收天!”
話音落下,紫葫猛然亮起神光,一片紫蘊靈光囊括天地,長河倒流歸入那巴掌大的小葫蘆中,他竟然真的收走了萬丈長的信仰長河神力。
紫葫真仙搖了搖手裡的葫蘆,臉上笑意瞬間消失,因為他沒有感知到迦蘭魔的氣息。
……
大晉,江州。
官道上,一行人馬浩浩蕩蕩的向東行去,車隊中有五百將士護衛,還有十餘位拘神侍,再加上數位三品大員,一路上各地官員皆不敢阻攔分毫。
秦侍郎坐在馬車裡昏昏沉沉,走了半個月的路程,舟車勞頓,哪怕他不過才四十歲到底是凡人,也是辛苦。
他掀起車簾往外看去,道:“前麵可有驛站?今日早些休息吧。”
“是!大人!”車外隨從立即稱是。
忽然一陣大風吹來,官道上灰塵四起,眾人紛紛掩麵,一道幽暗的藍光飛向車廂裡的秦侍郎。其頭頂的官運神鳥剛要展翅亮出神威卻被藍光一閃蒙蔽住了雙目。
秦侍郎雙瞳藍光一閃,麵容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眉心一朵蘭花印稍縱即逝。
待大風停歇後,官員詢問秦侍郎的意見。
“早些趕路吧,還是聖皇之令要緊。”秦侍郎忽然改口道。
車隊中的眾人雖然奇怪,但也不敢多問。畢竟秦侍郎是聖皇親自下旨派遣出使風都國的外交大臣,是要兩國之間和睦友好,簽訂信約的。
……
天宮,正當眾人以為風平浪靜後,卻突然又爆發出一道驚天光柱,四方虛空中凝聚出了四象之力,一尊八千丈法相虛影屹立空中,卻是四道法鏈!
“天品!這是有人突破天品,合天地二法相的異狀!”
“誰突破天品了?該不會是帝君吧?”
“可帝君神宮在北麵,這法相在南麵,不像是帝君的法相啊。”
眾人議論紛紛,可當他們看到江雲走出縹緲園後都明白這不是帝君。
而在臨南洲的紫葫真仙也感知到了江雲的氣息,他雙目微冷,淡笑道:“逆徒,原來你在這裡,倒讓為師好找。”
天品境界的江雲也似乎有所感知,與紫葫真仙隔空相望。
紫葫真仙看著天宮中的封神榜,按耐住心緒,隱去身形。
……
隨著日子一天天臨近,天宮的氣氛也越來越嚴肅,許多人心頭都壓著一座大山,他們心中都清楚,但卻不敢說。
東海的龍輦和南海的龍輦最先到了,祥雲千裡連綿不絕,盛大雲光綻放在天幕上,虺山腳下的百姓紛紛祭拜起了天穹。
下河盧氏,無數支脈弟子狼狽不堪的逃回了祖宅,他們的親人儘數被屠,隻有他們偶有柳教仙家庇護才能逃的一劫,活著回到了這裡。
高大的盧家堡城牆堵住了來自大晉的追殺,給了分布各方的盧氏子弟最後一處退路。
至於逃向天沚國,大晉邊界早已封鎖,盧家毫無退路。
大晉,晉京,曾經輝煌無比的盧府隻剩下一片屍血橫流,供奉著柳仙的神廟也被破壞,甚至神廟中那座高大的帝君神像都被斬去了頭顱。
院牆裡,一地的屍體,包括家丁家仆,老弱病殘,乃至雞犬貓狗,一個活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