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定師恭敬地將絲絨的首飾盤推到桌前。
老板椅上,梳著油頭的金絲眼鏡男放下雪茄,拿起放大鏡對準胸針。
“一模一樣,就是這枚。”油頭經理劃著手機上的照片,“”吧嗒“”嘬了口煙,“問問賣家,多少錢能賣?”
鑒定師答,“問過了,那姑娘說不肯。”
“她典當多少錢?”
“十萬。”
油頭經理按了兩下計算器,“你問問她,二十萬,賣不賣?”
……
“不買,”沈惜挺直腰,目光堅定的盯著鑒定師,“這事沒商量。”
這人從樓上折返,好言好語勸著她把胸針出手。
七位數確實挺誘人,但如她所言,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我隻要十萬。”
此時,樓上傳來森森的腳步聲,“這位小姐,上樓聊聊。”
……
沈惜被帶到二樓的一個房間。
大幅黑絨遮光簾,四周裡,昏黃的等營造出一種淡淡的壓迫感。
油頭男一跨步,仰在沙發裡,眯著對麵的沈惜,“二十五萬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惜斂著眉眼,問了句,“我要是不同意呢?你們這算非法拘禁。”
油頭男嗬嗬一笑,“這世上,有些事,由不得人。
說著,他晃了晃手中的水果刀,“你這胸針估計也是來路不正,有些事,想明白,你拿錢,我要貨,大家都開心。說白了,你這身打扮,也沒什麼衣服能配得起貴重的首飾。
“你這樣強硬,也不知哪兒來的資本。”沈惜瞄著油頭男,“這麼賣力,你背後有誰?“
油頭男一凜這丫頭還挺淡定。
一旁的助手見老板下不來台,忙彎下腰,耳語,“老板,這姑娘是不是背後有人?”
油頭男不屑,“噗嗤”把刀紮在蘋果上,“要是真有背景,能來典當物件嗎?”
助手被罵了兩句,閉了嘴,不說話了。
油頭男握著刀,一下下刻在果皮上,橫七豎八的道子,汩汩流出汁水,像是某種警告。
“還是識時務吧,這位小姐。你手裡沒證據,把你趕出去,你一分錢也拿不到。”
牆上的鐘表滴答滴答地刮著人心,沈惜的手指骨節泛著白。
老屋的牆角處,一隻飛蛾撞進蜘蛛網,掙紮了兩下,被死死困在密密麻麻的網中。
沈惜掃了眼灰塵下破碎的蛛網,抬起眼盯著油頭男,“二十五萬,死當。”
……
紅磚樓的下層是酒窖,考究的木架上,一排排紅酒展在牆上。
屋子正中,是張厚實的榆木桌和酒紅色的牛皮沙發。
北城的幾名二代在推杯換盞。
聲色犬馬,好不快活。
密碼門被打開,油頭男快步走向其中一個高瘦的男人,“齊少,您要的寶貝到手了!”
他攤開手,藍絲絨盒子裡是一枚粉色胸針。
被稱作齊少的紈絝一把將盒子攥在手裡,“還真沒你辦不成的事!
油頭男哈巴狗似的答謝,“這辦事的錢,您看……”
“好說,”齊少泛起溜光水滑地笑,轉過頭,“我的大小姐這下子美了!”
“齊大少爺,你們這典當行開的,明搶啊!”另一個紈絝叼著煙,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我下樓,見個小丫頭紅著眼睛出去了……”他嘖嘖兩聲,”你們怎麼欺負人家了?”
油頭男摸摸腦袋,嗬嗬笑,“小丫頭沒什麼背景,翻不起什麼波浪。”
角落裡
閃過一簇星火。
“啪嗒”,男人的長指撥開銀質火機。
火光亮,映著眼角的一枚痣。
“你們說的,是哪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