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夫婦帶著昏迷的兒子,出了衙門就坐上馬車匆匆走了,絲毫沒有讓蘭惠兒上車的意思。
蘭少博見了氣得要去薑家理論,被蘭惠兒攔下了。
“堂兄,今日已經麻煩你諸多,你學業要緊,眼下勿要為了惠兒再分心。”
昨日她從彈幕得知安家要去衙門告狀,覺得這是一個解除婚約,要回父親遺產的好機會。
她知自己是孤女,人微言輕,所以左思右想,想起這位前世唯一真心肯為她的死追究薑家的堂兄。
於是她寫了書信又讓海棠一大早悄悄回薑家,從她房中取了賬本送給他。
“惠兒妹妹,要不我把你送到我家去……”
蘭少博想起當年逼迫惠兒交出遺產的也有他的父母,便又將話咽了回去。
“我找間屋舍,你且先安置。”
他隻是來臨海城求學,所帶盤纏不多,但是堂妹遇到了困難,他做哥哥的總要保護好她。
蘭惠兒笑著搖搖頭,“沒事的堂兄,父親的遺產還沒拿到手,我還是要回薑家。”
“但是……”蘭少博有些不讚同。
“沒事的,現在他們知道我外頭有位兄長撐腰,自然也不敢為難我。”
蘭惠兒語氣很柔軟,但是看蘭少博的目光卻溫和又堅定。
蘭少博隻得勉強同意,但還是不放心道,“若是薑家還是賴賬,你隻管來書院找我幫忙,我這個做堂兄的定不會讓人欺辱了你。”
蘭少博深知商人重利,擔心妹妹獨自一人在虎狼窩被他們欺負了去。
蘭惠兒聞言心中感動,前世薑家就是仗著她是一個孤女,所以便輕易地毒殺了她。
“好,兄長。”她眼底有些濕潤,“你不要太掛念我,學業要緊。”
她腦海中突然閃過前世的一些片段,眼前微微一亮,她頓住腳步,“兄長,我聽聞近幾年中原黃河水患嚴重。”
蘭少博眼中有些迷茫,不知道妹妹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倒是聽夫子說起過,沒太關注,怎麼了?”
蘭惠兒輕輕搖頭,“先前聽表哥說,夫子前幾日私下讓他寫黃河水患的策論,語氣重視,又想起堂兄的課業,所以多問幾句。”
蘭少博聞言了然一笑,“原是如此,我與他並非一個夫子,不過他的夫子確實博聞多識,既如此,我回去也參研參研。”
蘭惠兒點點頭,定下心來。
前世薑宴禮考完春闈,回家宴請他的朋友,酒席間談論說起考試的策論是關於黃河水患,隻是她是閨閣女子並未同席,隻是好奇的聽了一兩句。
重來一世,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東西會和前世一樣,涉及堂兄的科考,蘭惠兒也不敢篤定的透露給他,但總歸多準備一些沒有壞處。
“這便到了薑家,我送你進去。”兩人說話間到了薑府門口。
“不用了兄長,我自己進去就好,等日後獨立了門戶,再請堂兄入門吃茶。”
蘭少博聞言一笑,“也好。”
薑家的人此時都圍著薑宴禮團團轉,無人在意蘭惠兒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