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嗎?”
衛梟的聲音近在耳畔。
薑沅這才注意到,雨水已經浸透了她的衣領,深藍色的絲綢變成了近乎黑色。
她抬手想自己解開盤扣,衛梟卻已經先一步觸碰到了那顆精致的紐扣。
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過她的頸側,薑沅能感覺到自己的脈搏在他的觸碰下加速。
“第三顆扣子卡住了。”
薑沅小聲說,聲音比想象中要啞。
衛梟沒有回應,但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
薑沅能聽到布料摩擦的細微聲響,以及衛梟平穩的呼吸聲——太穩了,穩得像是刻意維持的。
當最後一顆盤扣被解開時,薑沅感到一陣微涼的空氣貼上後背。
她下意識地抬手攏住衣襟,卻在轉身時不慎踩到了拖在地上的毛巾。
身體失去平衡的瞬間,衛梟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腰。
他們之間的距離突然變得危險地近。
薑沅的手抵在衛梟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肌肉的輪廓。
衛梟沒有立即鬆開她,也沒有更進一步,隻是保持著這個姿勢,低頭看著她。
落地燈的光線從側麵照過來,在衛梟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他的眼睛在暗處顯得格外黑,薑沅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發絲微亂,嘴唇半張,眼中有什麼東西在閃爍。
壁爐裡的火突然劈啪響了一聲,薑沅如夢初醒般想要後退,衛梟的手臂卻收緊了一瞬才放開。這個細微的遲疑讓薑沅的心臟重重跳了一下。
“去換衣服。”
衛梟說,聲音裡有一絲薑沅從未聽過的緊繃。
薑沅點點頭,轉身走向臥室。走到一半時她鬼使神差地回頭,發現衛梟仍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著她。
那一瞬間,薑沅感到一股熱流從脊背竄上來,她迅速關上了臥室門。
靠在門上,薑沅深吸一口氣。
衣襟已經散開,露出裡麵同樣被雨水浸濕的襯裙。她慢慢滑坐在地上,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剛才衛梟觸碰過的地方——後頸那塊皮膚仍然微微發燙。
十分鐘後,薑沅換好睡袍出來,發現衛梟站在落地窗前,手裡握著一杯威士忌。
雨還在下,水珠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將外麵的霓虹燈光扭曲成模糊的色塊。
“要喝嗎?”衛梟沒有回頭,隻是舉了舉杯子。
薑沅走到他身邊,接過酒杯。
她的指尖碰到了衛梟的手指,兩人都假裝沒有注意到這個觸碰。
威士忌的味道醇厚而辛辣,薑沅小口啜飲著,目光落在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城市燈火上。
“你今天怎麼來了?”
薑沅問。衛梟很少不打招呼就出現在她的公寓。
衛梟終於轉過頭看她,目光從她剛洗過的發絲滑到睡袍領口露出的一小片肌膚。
“想見你。”
他說得簡單直接,沒有任何修飾。
薑沅握緊了酒杯。
衛梟從不這樣說話——他總是用行動代替語言,用眼神代替告白。
這三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帶著一種陌生的溫度。
“就這樣?”薑沅聽見自己問。
衛梟接過她手中的酒杯放在窗台上,然後抬手撫上她的臉頰。
他的手掌很大,幾乎能完全蓋住她的側臉。
薑沅不由自主地向他掌心靠了靠,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衛梟的眼神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