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站在門內,看著門外的謝道遠。
“你找誰?”
謝道遠一愣,夜色太深,僅借著門沿下的燈籠,他看不太清青玄的臉,隻隱約覺得這次開門的人與上次不太一樣,但也不敢多想,遂腆著臉笑道:“我找王大人。”
青玄居高臨下,打量了他一眼。
隨後對院中喊道:“又來一個。”
說完,就轉身走了。
謝道遠怔住,還沒反應過來,就有兩個錦衣衛從院中走出,抓著他的胳膊一架,就把他架進去了。
院中。
裴行淵穿著一身飛魚錦服,外罩杭綢披風,手裡端著熱茶,正斜坐在以金絲楠木製造的太師椅上。
而他旁邊的地上,隻見橫七豎八的已經躺了不少人,個個皆是被五花大綁,堵住了嘴,看著就十分狼狽。
青玄走到裴行淵麵前,看著他身上的披風和手裡的熱茶,忍不住嘴角一抽,拱手道:“大人,這次來的是冀州通判,謝道遠。”
裴行淵喝了口茶,悠悠的道:“把他帶上來。”
“是。”
青玄去了,臨走前還看了眼他手中的熱茶,暗暗想,大人這次回來真不一樣了。
以前有什麼事都是身先士卒,也不怎麼愛惜身體,不管受多重的傷都跟沒事人一樣,比他們這些小的還要拚命。
可這次,瞧他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
隻是被人捅了幾刀,就又是披風,又是熱茶的,生怕受了寒,就連上次抓捕王文泰,他寧願給人下藥,都不願親自動手……
嘖嘖!
莫不是心裡有了意中人,想為意中人修身養性?
青玄沒敢繼續深想。
很快,就拎著謝道遠走到裴行淵麵前了。
謝道遠不認識裴行淵,卻認得他身上那一身緋色飛魚錦服,頓時嚇得臉色大變,磕頭道:“下官見過指揮使大人,不知指揮使大人在此,未曾遠迎,請指揮使大人恕罪。”
裴行淵也不認識謝道遠。
卻不妨礙,他記得這個謝家。
想到前世,那抹倔強又瘦弱的身影,裴行淵微微眯眼,眼中盛著一絲寒光,“你就是冀州通判謝道遠?”
謝道遠連忙點頭,連頭都不敢抬。
裴行淵道:“拖下去,杖責四十。”
“啊?”
青玄愣住了。
不是,前麵幾個來找王文泰的,大人還審問一下給他們安排個罪名才打人,這一個,怎麼連審都不審了?
不過裴行淵的命令無人敢置喙。
青玄拎著人就拖下去重重打了起來。
“啊——!啊——!”
院中很快響來謝道遠的慘叫聲。
裴行淵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的道:“太吵了,把他的嘴給我堵上。”
“是。”
*
暮蒼閣。
秦氏擔憂的看向老夫人。
“令儀回來了,正在院中跪著抄家規呢,母親,咱們真的要這樣罰她?我瞧她這次受了大罪,身體本就糟糕,再這樣罰下去,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她是真心疼。
老夫人道:“不罰不足以平憤,林疏月要看到,我們就做給她看就好了,至於身體,你這幾天多注意著點,多給她滋補下就是。”
秦氏咬唇,雖然心裡還是有不甘,卻也隻能咽下去了。
老夫人卻忽然想到什麼,看向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