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著那空蕩蕩的箭靶,龍顏頓時沉了下來!
就在他龍顏將怒之際,忽聽人群中爆出一聲喝彩聲。
“好!”
蕭京垣,循聲望去,隻見瑞王手持鎏金折扇,上下拍打掌心,刺目的陽光下晃得蕭京垣眼睛隱隱作痛。
他胸中徒然騰起一股無名火!
這瑞王究竟意欲何為?
自己從未與他有過私怨,更無朝堂齟齬,為何他總要處處與其作對?
“蕭夫人,當真令本王刮目相看!”瑞王撫掌而笑。
他的笑聲壓下種種猜忌聲。
恰在此時,程畢九猛地一拍大腿,聲如洪鐘:“好,好一個蕭夫人!”
蕭京垣雙眉緊蹙,目光在兩人之間穿梭:“你們究竟在說什麼……”何故要給林依霜開脫?!
安平公主脆生生怒道:“你眼瞎不成?沒有瞧見地上的箭矢嗎?”
不過是三支偏離靶心的箭,有何稀奇……
念及此乃公主所言,他還是附身望去……
刹那間,他臉上浮現震驚的表現,他猛然抬頭,看向林依霜的眼神充滿質問。
林依霜射出去的三箭牢牢入碎靶中央,而程畢九箭失,此刻竟然斜斜倒在靶心外!
“這!這絕無可能!你何來功夫?分明是弱不禁風的深閨婦人,你為何會有這般實力,是誰暗中協助你?”
林依霜長弓反手一收,聞言,眸光似寒霜,冷冷看著他:“夫君是懷疑我暗中做了手腳?可有證據?”
蕭京垣被反問,頓時間啞口無言。
這期間,女席之中的氣氛有了變化。
禮部侍郎夫人捏著帕子的指尖泛白,本欲借程畢九之手折辱林依霜,萬不曾想到,她居然會有如此箭術!
羞辱不曾,反倒是讓她添了幾分色彩。
隨著瑞王撫掌誇獎聲,以及蕭京垣震驚的模樣,每一個都打在她臉上。
此刻意氣風發的女子,哪有過往半分低眉順眼的模樣?
鄰座與她素有嫌隙的夫人掩唇輕笑:“許夫人,依我看蕭夫人可不像你說的那般孱弱。”
侍郎夫人到底是見過不少場麵的人,麵對如此難堪,她輕笑一聲,可以揚高聲調:“也難怪將軍這般失態,方才那瞬間誰瞧著真切了?想必是蕭夫人一時僥幸……”
“僥幸”二字落在眾人耳中,倒是奪得幾分認同。
這箭術雖說不像武藝那般難,可有如此準頭的箭術,也非一日之功。
看來果然如同侍郎夫人說得那般,有幾分幸運在裡麵。
可,侍郎夫人的話,還未說完,林依霜都沒開口,一旁程畢九勃然大怒:“你這婦人懂個甚!什麼僥幸?你當老子這二十石的硬弓是擺設?竟敢說蕭夫人的箭術是僥幸?”
侍郎夫人嚇得後退半步:"將軍息怒,妾身是為您鳴不平啊......"
"放你娘的狗屁!"程畢九怒目圓睜,"老子自己有眼,需得你多嘴?"
蕭京垣跪在聖前,回眸看著這一切,隻覺得如此陌生。
抬眼望去,陽光下的林依霜渾身散發著奪目光彩,恍惚間,這是第一次認識她。
他很快就收斂心神,摒除這個雜,含笑對著程畢九道:“程將軍息怒,侍郎夫人所言極是,或許真的是拙荊一時僥幸……”
程畢九雖然看不起女人習武,可輸了就是輸了,他更看不起輸了還要尋借口之人。
而他們卻逼著他當這樣的人。
程畢九怎麼能忍,當下就喝斷了蕭京垣的話:“你這夫君當真奇怪,自家夫人贏得比賽,反倒信了外人嚼舌根?難不成這侍郎夫人是你養在外麵姘頭……”
“程將軍慎言!”蕭京垣與侍郎同時厲聲嗬止,前者袍袖下的手指已攥得發白。
皇上輕叩玉扳指打破僵局:“好了好了,既然程愛卿甘拜下風,這一局便算蕭夫人勝了。”
程畢九對著林依霜抱拳:“蕭夫人箭術,程某心服口服!”
林依霜站回遠處。
待蕭京垣向皇上告退,鐵青著臉走到她麵前時,聲音已淬了冰:“我最後勸你一次,趁早認輸。下一場馬術奪旗,可沒這麼好的運氣讓你投機取巧。”
林依霜抬眸望他,唇角揚起的弧度似笑非笑:“你夫君還是先顧好自己吧,你的對手已在場上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