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憤憤,恨不能活剮了虞瑾。
“世叔,你家要為世子重新議親,甚至是迎娶新婦,都是貴府的家務事,可否容後你們回到自家門裡再行商議?”虞瑾仍是笑吟吟,一副看客姿態:“淩世子,你和這位蘇表妹既然早就珠胎暗結,甚至有意迎娶她為宗婦,你要退親,卻又不想擔責,就鬨上門來把臟水往我虞家女兒身上潑……我虞家需要你當麵賠罪致歉!”
淩致遠早被自己兒子這番無恥行徑弄得抬不起頭,虞瑾要說法,合情合理,他直接甩手不管。
淩木南羞惱至極,還依舊不想低頭。
突然看見立在後麵的虞瓔,他又再挺直了腰板,冷笑:“你說我品行不端?我才說你們虞家也不妨多讓。就算是我對你有所算計,可無暇之玉不遭瑕玷,還不是你家這三姑娘持身不正,主動將攻訐的把柄送到我手上?”
說著,他眼底又浮現絲絲縷縷惡意,開始挑撥:“你要怪就怪虞三姑娘不檢點,是她連累你毀了婚事,怨不得旁人!”
虞瓔頓時慌了,不管不顧跑上前來,急切辯駁:“我說了,我沒有把那些信件送予你……你……是你叫人偷了我的信!對,就是你,你偷東西……”
此時此刻,她當真有種被狗屎糊了一腳地板卻甩不脫的惡心感。
淩木南在她麵前,卻滿是優越感,看跳梁小醜一樣看她撒潑:“本世子連你閨房的門朝哪邊開都不曉得,而且若不是你以情信相贈,我又怎會知曉你何時何地偷偷摸摸寫了這些?”
“你……”虞瓔理虧,被堵得啞口無言。
虞瑾隻是從旁看著,並不言語。
從始至終,蘇葭然都是一副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樣,窩在淩木南懷裡。
這時,虞珂已經回來。
露陌沒跟著進來,虞瑾抬眸去看,她人也已經離開。
虞瑾側目看虞珂:“露陌找你,是你院子裡有事?”
虞珂明顯心不在焉,聞言,很快綻開一個輕微的笑,無辜搖頭:“沒啊。她來給我送帕子,清晨起早了,有些著涼。”
說著,還將一直放在袖袋中的絲帕抽出來,佯裝蹭了蹭鼻尖。
虞瑾沒多管她。
眼見著虞瓔爭不過淩木南,情急之下都要動腳去踹了,她才上前將虞瓔拉致身後:“我三妹妹有錯,你上門質問追責,我答應與你退親……虞瓔做錯事的後果,我們認了,也承擔了。我現在要的,是你淩世子為你算計我家名聲致歉!”
虞瑾字字鏗鏘,不容置喙。
虞瓔聞言,卻是鼻頭一酸。
她連忙咬住腮邊軟肉,以此克製洶湧的淚意。
她做錯了事,後果卻是大姐姐替她擔下的,她腦子裡依舊很亂,也想不通事情怎麼就會鬨到這個地步。
虞珂見她掐著手心,斷甲處又捏出了血,便掰開她手,將自己的帕子塞到她掌心。
虞瓔一愣,轉頭看她時,她已經又再事不關己的看戲了。
這邊,淩致遠也忍到極致,一錘定音:“你自己有了私情在先,不敢承擔,卻反過來算計未婚妻的清譽,實屬下作,也非君子所為,這就給虞家兩位姑娘致歉,再回去領家法!”
他心裡確實不能苟同兒子的所作所為,何況又是當著秦淵和宣睦還有常太醫的麵,就更不能落人話柄了。
淩木南則是本身理虧,加上不敢忤逆親爹,最後隻能咬咬牙,扶著蘇葭然一同起身,然後強忍屈辱衝著虞瑾匆忙一揖:“抱歉!”
說完,立刻就退往淩致遠身後。
蘇葭然始終低垂腦袋,存在感極低,也跟著他要往旁邊站。
雖然,她是引發這一切的誘因,可從始至終,她雖置身漩渦中心,卻通過一種弱勢無為的手段,讓自己一直置身事外。
眼看她就要功成身退,虞瑾卻道:“蘇姑娘不道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