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眠都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你想讓小盞給黎知韞捐骨髓,她才3歲!”
薄宴舟卻隻道:“我查過了,捐骨髓不會對她的健康造成什麼影響,最多需要多修養一陣。黎眠,你彆任性,知韞生了重病,危在旦夕!”
黎眠隻覺得離譜,她幾乎要笑出聲來!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她的小盞才查出骨癌,黎知韞就緊跟著需要小盞給她捐骨髓?!
哈!
黎眠聲音冷下來,“不行,小盞生病了!”
男人眉頭皺得更緊,“什麼病?”
“醫生說是骨癌,”說到這兩個字,黎眠的心臟就疼得喘不過氣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才能勉強繼續道,“我前幾天就給你打過電話,醫生說她的情況很危險,如果要治的話還需要一大筆醫療費。”
“薄宴舟,我這兒沒錢了,你要轉點給我,小盞她——”
“病例呢?”
黎眠怔住,“你說什麼?”
薄宴舟聲音格外冷,“我說,病例呢?”
黎眠不可思議,揚起聲音,“你懷疑我說謊?小盞是我親生女兒,我懷胎十月才好不容易生下她,我會拿這種事情說謊?!”
“我剛從醫院回來,她的病例自然都還在醫院!你要不信你一會兒跟我去看!”
“媽媽。”
客廳內冷凝的氣氛被女孩兒柔軟的聲音微微撬動。
黎眠轉頭往樓上看去,小姑娘睡醒了,正抱著小兔子玩偶往樓下看,視線在落到薄宴舟身上時,黎眠明顯看到她的眼睛都亮了亮。
她怯生生地喊:“爸爸。”
“寶寶乖,”黎眠費了好大力氣才擠出一個笑,“媽媽和爸爸說點事,你先回房間可以嗎?”
小盞懵懵地左右看看,然後被李阿姨溫聲哄走。
“你說她也得了骨癌,那為什麼她還在家裡沒在醫院?”
黎眠害怕樓上的小姑娘聽見,壓低了聲音,“她才從醫院回來的,她在醫院住了好幾天了!是因為想你,她才提出要回來!”
男人薄情地勾起唇,“是嗎?”
他仿佛無奈極了地按了按眉心,“黎眠,知韞的病情真的很嚴重,你能不能懂事點?”
“她因為你受了那麼多委屈,就連薄太太的位置都是你從她手裡搶的,她現在危在旦夕,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我惡毒?”黎眠這次是真的沒忍住,笑出聲,“她因為我受過什麼委屈?你說?”
“還有,四年前不是我給你下的藥,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我沒想搶她薄太太的位置!小盞也是真的生病了,還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
薄宴舟仿佛耐心耗儘,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抬腳要往樓上走。
黎眠拉住了他的手,“乾什麼?!”
男人居高臨下地看她,“我沒工夫跟你胡鬨。讓薄思跟我去醫院,給知韞捐完骨髓我會把她送回來。”
薄思是小姑娘的大名。
說完,他聲音又放緩了些,“等她捐完骨髓,我會在家裡多待一段時間,陪著她。”
他似乎認為這是極大的恩賜。
一時間,黎眠都說不清楚胸腔內是心酸多一些,還是嘲諷多些。
這是她的丈夫,是小盞的父親。
她的眼眶漸漸紅起來,杏眼裡水霧越來越濃,似乎要凝成淚珠滴落,卻又被她眨眨眼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