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
許安回來的時候,陸銘舟正坐在沙發上等她。
“這次鬨脾氣有些過了。”陸銘舟沉聲開口,看著四周。“連東西都帶走了?跟我抗議?”
許安走到陸銘舟麵前,聲音沙啞。“你會把出國留學的名額還給我對不對?半年前我就跟你提過了,這次留學的機會對我很重要,你答應過我的……”
許安蹲在陸銘舟麵前,緊張的看著他。
明明她跟陸銘舟說過很多次啊,可每一次陸銘舟都不把她的話當回事。
陸銘舟愣了一下,微微有些心虛,但他的麵子讓他不肯認錯。“就一個出國留學的名額而已。”
他其實已經想起來了,半年前許安就跟他提過留學名額的事情。
隻是……昨天周敏提起表妹想要這個名額的時候,他把許安給忘記了。
“真的很重要……陸銘舟,我從沒有求過你,就這一次,你幫幫我好不好?”許安懇求的看著陸銘舟。
說她沒出息也好,沒自尊也好,都無所謂。
她隻要一個機會,一個能爬上去的機會。
“就算去不了,我也會養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補償你。”陸銘舟不想再周敏麵前失信,畢竟已經答應了周敏。
許安著急的看著陸銘舟,失控的起身。“我不需要!陸銘舟我不需要你高高在上的施舍我,不需要你圈養我!不想做一個隨時都可能被你拋棄,一個見不得光的金絲雀!”
許安呼吸急促的後退,看著陸銘舟。“我隻要這個機會……”
與其一輩子委曲求全,不如靠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可她這種底層社會的孤兒,連自己拚殺的資格和入場券都能輕易被彆人搶走。
所以她需要借助陸銘舟,需要得到這個機會。
“那本來就是我的機會……是整個學院靠作品成績來定的……那是我應得的,你憑什麼……幫彆人從我這裡搶走。”許安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無法求厲先生,因為厲先生的條件是她短時間內不能出國留學。
可她隻要今年這個機會,隻要戴文老師做導師的機會。
所以能幫她的,隻有陸銘舟。
可陸銘舟……卻偏偏成了那個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成了奪走她唯一機會的人。
這讓她怎麼甘心,怎麼能不恨。
“陸銘舟,你不能這麼對我……”她好歹跟了他四年啊。
就算看四年的感情,也不可以嗎?
許安的抑鬱症狀本來就很明顯,受了刺激以後身體有些不受控製的僵硬,軀體化讓她無法很好的控製自己的行為,指甲掐破掌心,鮮血順著手指縫隙往下滴。
“許安!你冷靜點。”陸銘舟看著許安失控的狀態,心口有些發疼。
他見蹙眉把許安拉到懷裡,心慌安撫。“我去和敏敏商量一下,讓她表妹把這個機會先讓給你,深呼吸……”
四年前,許安出院後接受了半年的心理治療,心理醫生無數次告訴陸銘舟,一定要小心不要再刺激到她。
最開始,陸銘舟是很在意的,對許安也比現在更有耐心。
可慢慢的,因為許安太乖,太懂事,他也就漸漸忘記了許安有應激創傷的事情。
許安死死的抓著陸銘舟的衣服,哭到無法呼吸。
“我去幫你爭取。”陸銘舟再次開口安撫。
呼吸在急促中慢慢緩了下來,許安無力的笑了。
幫她爭取?
那本來就是她的名額和機會啊,是陸銘舟搶走給了白月光的表妹,她隻是求她把原本屬於她的東西還給她而已。
“陸銘舟……這個機會對我來說很重要。”許安再次強調。
這次的機會對她真的很重要。
陸銘舟也清楚,許安的情況是不能再受太大刺激的。
四年前許安就有過自殘和自殺的傾向,如果這次再刺激她……很可能會加重病情。
他其實什麼都知道。
可他隻是不在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