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代訕訕的結結巴巴:“我我……我怕感染,我挑個近的地方住羅韌,你一打電話我就趕過來。”
她急的要跳腳了。
羅韌大笑著鬆了手:“彆太相信彆人了木代,任何時候,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最重要。”
回到房間,木代還在想羅韌的話。
什麼意思?弦外之音是說她單純,容易被人騙嗎?真是笑話,她有自己的分辨力,相信誰也是細細觀察甄選過的好嗎?不然怎麼不見她相信一萬三呢?
***
李坦一大早就走了,羅韌要看護聘婷走不開,鄭伯送木代和一萬三到最近的旅館。
前台開房,一萬三嘟嘟嚷嚷:“怎麼就不讓住了呢,他們家那麼寬敞。”
木代瞪他:“還不是你昨天吃羊肉吃太多了,遭人嫌棄!”
真是什麼都能賴到他頭上!一萬三拎著行李跟著木代往房間走,一路憤憤:人販子都跑到哪裡去了!
先到木代的房間,才掏出房卡,對麵門打開,有個人哼著小調兒出門,才剛出來,一聲驚叫又縮回去了。
來不及了,木代已經看見了,她看看一萬三又看看那扇半關的門:“出來!”
曹嚴華內心掙紮了一下,還是耷拉著腦袋又出來了。
木代還沒來及說話,一萬三先發製人,作驚喜狀一個箭步跨過來:“曹兄!你怎麼來了?”
曹嚴華入戲也很快:“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我去完雲南之後,想換一個比較粗獷的環境放鬆一下心情,想不到你們也在啊!”
對此,木代隻想說兩個字。
嗬嗬。
她鼓勵他們:“演,繼續演。”
說完了,自顧自刷卡進房,腳一蹬把門撞上了。
觀眾撤場,一萬三和曹嚴華麵麵相覷,開始互相埋怨。
——“你妹的,你住這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靠!你就讓我到了跟你說一聲,又沒讓我報住哪,再說了,你們不是住人家裡嗎,誰知道又跑來住旅館……我這拜師,是不是更沒指望了?”
……
為了彌補,曹嚴華好說歹說,中午把木代和一萬三請去了館子吃飯。
一桌子菜,木代就是不動筷子:“一萬三跟著我,至少有個理由。你也跟來為什麼,你不是剛找到工作嗎?”
“也就是個……端盤子的工作,中斷一兩個月,不影響職業生涯。”
木代又好氣又好笑,真是什麼工種到了曹嚴華這都能種成“生涯”。
一萬三幫腔:“小老板娘,我曹兄宅心仁厚,秉性純良,你師父不收,你可以收啊,隨便教他點三瓜兩棗的功夫,蝴蝶效應,他將來要是救了誰,也是你功德無量呢。”
木代瞥了他一眼:“你也說蝴蝶效應,那他萬一害了人,學了功夫又去偷,蝴蝶效應,我頭上還算一份罪孽呢。”
曹嚴華一張胖臉漲的通紅:“木代妹妹,我上次被抓進去教育過了,我真不偷了。你做了我師父之後,我要是再偷,你可以把我挑斷手筋腳筋廢了的。”
真是武俠看的太多了,木代百思不得其解:“你想學功夫乾什麼啊?”
曹嚴華的臉更紅了,過了會,他猶猶豫豫地從懷裡掏出了個錢包來。
什麼意思?木代疑惑地拿過來,李坦的錢包裡,放的是她紅姨李亞青的照片,感情曹嚴華也有個青梅竹馬念念不忘?
錢包打開,才知道自己是想岔了,裡頭真有一張照片,那標誌性的鼻子,怕是全世界的華人都認識。
成龍。
曹嚴華吭哧吭哧的,吞吞吐吐:“我一直有個夢想……”
真是不妙,木代迅速打斷他:“好了,吃飯吧。”
曹嚴華不懂為什麼才開頭就被截了,還愣愣地站著,一萬三給他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哥啊,你就吃飯吧。
吃飯的當兒,一萬三向木代打聽聘婷:“小老板娘,那個聘婷,是羅韌的妹妹吧?”
木代說:“我覺得應該是女朋友。”
一萬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是妹妹嗎?都姓羅啊。”
“我覺得不是,我感覺很準的。”
原來隻是感覺啊,一萬三略略放心,不過言語上還是要順著木代的:“如果是女朋友,好端端怎麼瘋了呢,肯定是那個羅韌不好,害得聘婷傷心,所以瘋了……”
木代啪一下就把筷子拍到了桌麵上。
“你要叫‘羅小姐’,或者‘羅聘婷’,不要聘婷聘婷的叫,你跟她沒那麼熟,跟彆人的女朋友保持距離,不要有任何非分或者逾矩的想法!”
一萬三覺得自己很冤枉:“我怎麼了啊,我就是問問。”
木代衝著一萬三笑,笑得他背後涼風陣陣:“我告訴你,我感覺很準的。”
***
這一天沒彆的事,木代自己在小商河轉了轉,中途把一萬三和曹嚴華都打發走了,一萬三是樂得不陪她,曹嚴華反而憂心忡忡的:“木代妹妹,人生地不熟的,你小心點啊。”
其實有這樣一個徒弟也不錯嘛。
木代一直轉到了小商河鎮子郊外,遠處連綿的沙丘圍擁著一條進出的公路,木代向人打聽:“怎麼沒看見駱駝呢?”
那人笑的差點抽抽:“姑娘,什麼年代了,誰還養著駱駝玩兒啊。駱駝都在旅遊景區,中衛沙坡頭那,或者沙湖。”
闔著有駱駝的地方距離小商河還好遠,羅韌那語氣,還“有空騎駱駝”,說的跟駱駝就是他家養的一樣。
不過,木代的這股子氣,剛回到旅館就散了。
羅韌讓人給她房間裡送了個加濕器。
嶄新嶄新,應該是現買的,木代依著說明書裝了水插了電,加熱沒多久,柔潤的蒸汽就在屋子裡彌漫開來。
木代盯著蒸汽看了好久,一股子士為知己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一定要幫羅韌做些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