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心情大好,原來當“小姑祖”是這種感覺!
雖然身體軟綿綿沒力氣,但輩分高就是好用!
“青鳶。”雲棠奶聲奶氣地發問,“剛才那個胖胖的,是窩的……孫孫?”
她努力掰著小手指,試圖理清這複雜得讓人頭暈的輩分關係。
青鳶微微躬身,語氣恭敬:“回小主子,那是二夫人的三少爺雲瑞,論輩分,是您的侄孫。地上那個,是大房庶出的四少爺雲璋,也是您的侄孫。”
雲棠聽得小腦袋一點一點地,心裡卻忍不住腹誹:
好家夥,侄孫遍地走,摔個跤都能砸中倆。
這國公府的人口密度堪比她上輩子擠的早高峰地鐵!
不過,那個胖雲瑞一看就是被寵壞的主兒,那個瘦雲璋倒是可憐巴巴的。
她咂咂小嘴,感覺自己肩負起了“家族和諧穩定”的重任。
“窩要散步!”雲棠甩開青鳶的手,邁著小短腿便朝著一條看起來更幽靜的花徑跑去。
剛立了威,精神頭也好了點,她得好好熟悉一下這國公府。
“小主子,您當心些。”青鳶快步跟上。
雲棠像隻好奇的小獸,這裡瞅瞅,那裡摸摸。
繞過幾叢開得正盛的芍藥,前方隱隱有說話聲傳來。
雲棠立刻豎起小耳朵,放輕了腳步,貓著腰,悄咪咪地往那扇半開的窗戶底下挪。
青鳶見狀,眉頭微蹙,但並未阻止,隻是更近地護在她身側,也凝神細聽。
“……那小孽種命可真大!那麼高的石階摔下去,居然隻是昏睡幾天,還讓她醒了!”一道帶著濃濃怨毒的女聲落入了窗外兩人耳中。
雲棠心頭一跳。
這聲音……
不是柳姨娘!
但內容……
下一瞬,另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帶著謹慎響起:“二夫人,您小聲些,當心隔牆有耳,那柳氏……不是已經……”
被稱為二夫人的女人冷哼一聲,聲音尖銳,“柳氏那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把自己搭進去不說,還打草驚蛇!國公爺把那小孽種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現在她身邊又多了那個叫青鳶的丫頭,更不好對付了!”
雲棠眉頭皺得死死的。
二夫人?
這是她那個“侄子”的兄弟的媳婦?
也就是她的……侄媳婦?
又一個侄媳婦!
這府裡的侄媳婦怎麼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原主摔跤果然不是意外!
聽這意思,柳姨娘就是個被推出來擋槍的炮灰!
二夫人的聲音充滿了刻骨的恨意:“那老東西臨死前硬是把那麼一大份家產塞給了一個路都走不穩的奶娃娃!憑什麼?我們籌謀這麼多年,到頭來還不如一個來曆不明的小丫頭片子?她那庫房裡的東西,本該……”
“二夫人!”老仆的聲音帶著驚恐,“慎言啊!那畢竟是老國公兄弟的親生女兒,是府裡正兒八經的小姑奶奶!這話若是傳出去……”
“小姑奶奶?”二夫人嗤笑一聲,充滿了不屑,“一個三歲半的小丫頭罷了!仗著輩分高,就真當自己是盤菜了?不行,這小孽種,必須……”
後麵的話,二夫人壓得更低,雲棠豎著耳朵也聽不清了,但那股子陰狠毒辣的意味,隔著窗戶都讓她後背發涼。
“必須”什麼?
必須除掉她?
一股寒意頓時從雲棠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她才剛適應這具小身體,剛覺得當個小祖宗有點意思,就有人想讓她再死一次!
這古代高門大宅的生存難度係數,比她熬夜改方案猝死的概率還高啊!
雲棠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瞄到腳邊幾顆圓溜溜的小石子。
她蹲下小身子,費勁地撿起一顆,瞄準那半開的窗戶縫隙,用儘吃奶的力氣,“嘿”的一聲就扔了過去。
“啪嗒!”
石子不偏不倚,砸在了窗欞上,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脆響。
“誰?!”屋內瞬間死寂,緊接著是二夫人帶著驚慌的厲喝。
雲棠反應極快,立刻往旁邊茂密的樹叢裡一鑽,小小的身子瞬間被枝葉擋住大半。
見此,青鳶也無聲無息地隱入旁邊的假山陰影裡。
“吱呀——”
窗戶被猛地推開,一張妝容精致卻難掩刻薄和驚疑的臉探了出來。
她眼神銳利地掃視著窗外,最終落在了冬青叢邊那一點點露出的極其眼熟的華貴衣料上。
“誰在那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