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唯一激動無比的，恐怕隻有半空中那道虛影。
他注視著蘇憐心的身影，激動到渾身發顫。
“好好好，後生可畏，當真是後生可畏！”
“也當得起本座拚死留下的機緣。”
“日後若成大帝，莫忘來此上香一炷，也好寬慰吾心……”
他的聲音隻有蘇憐心一人聽見，她下意識抬頭尋覓這道聲音，抬頭之時，卻隻看到了流光一閃，有什麼東西好像鑽進了自己的額心。
蘇憐心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入手的，卻隻有一片冰涼。
而虛空中的那道身影，注視著九道龍壁中彙聚出的流光，沒入蘇憐心的額頭後，半是寬慰，半是遺憾的輕笑了下，搖搖頭，長歎一口氣，隨之消散。
這一幕，無一人得以看到。
而此刻的陳驍，渾身僵直，難以邁動一步，呆呆望著眼前的一幕，原本的驕傲自滿，仿佛被一盆冷水潑下，什麼都沒了。
九道石壁，那可是半步大帝留下的資質檢測九曲回龍壁啊！
以他的資質，七道石壁就是極限，再往上，那就是傳說中的資質了。
彆說九道，哪怕是八道，在外麵不管什麼勢力，為了搶人，甚至會拚命。
可哪有那麼多絕世天才？
陳驍在這之前甚至根本不覺得，有人的天資能生來注定半步大帝，甚至注定大帝。
彆開玩笑了！
然而，現在，這等妖孽，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隻要蘇憐心不隕落，假以時日，必成大帝！
難怪……
難怪！
陳驍渾身直抖，有種終於撥開雲霧，看到了真實的衝擊感。
難怪師姐一直正眼都不看他，原來，自己根本就沒能入得了師姐的眼。
試問，誰會在意一個資質和實力都不如自己的人呢？
回想起自己這一路上的各種表現，陳驍臉色漲到發紅，難言的羞恥感滿盈於心。
尤其是想到自己還搞什麼英雄救美的把戲……
之前，師姐被圍困，怪不得那麼淡定，原來是早有對策……不，不，那哪裡是對策，分明是在看小醜！
虧他還信誓旦旦英雄救美……
回想起自己當時的心路曆程，還有自認為的英姿颯爽，陳驍便覺得尷尬到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找條地縫，鑽進去得了。
這回，真成小醜了……
可惜，此處陣法林立，彆說地縫，地麵連他們的轟擊都能穩穩承受。
亂七八糟想了一大堆，陳驍總算是緩了過來，撓撓頭皮，長長呼出一口氣來。
隻是，雖然尷尬，但……也不全都是壞事。
若師姐有這種資質，那自己加入的劍閣，又該有多麼恐怖？
他本來還以為，憑借他的天賦，加入劍閣，位列第一那是輕輕鬆鬆。
如今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彆的不說，眼前的蘇憐心，便能穩壓他。
無怪陳驍心態自負。
畢竟，至今為止，他還沒看到過天賦比他還要高的。
一直以來，哪怕是玄榜天驕，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
不就是修行時間比他長？
若他修為上去了，一樣吊打！
可現在，望著距離自己不遠處，那道清冷如月的身影，陳驍徹底被折服。
他一步步近前來，站到蘇憐心旁邊，一改之前自負的神色，恭敬拱拱手。
“師姐，以後在劍閣，你第一，我第二！”
蘇憐心瞥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作為師姐，她自然不會下師弟的麵子。
隻是，對陳驍說的這番話，蘇憐心卻覺得不置可否。
她第一，目前看來，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陳驍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