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去禁地采雪蓮?“
藥堂三長老的胡子氣得直抖,紫色指甲指著薑嫵的鼻子:“那巨蟒活了三百年,吃人不吐骨頭!教主都不敢輕易招惹,你一個小丫頭片子——“
“所以需要你的避毒丹和驅蛇散。“薑嫵麵不改色地伸出手,“除非你想看教主下次發作時把你們都殺了。“
三長老噎住了。自從薑嫵指出驗心湯的配比錯誤後,教中再無人敢小覷她的醫術。老頭兒嘟嘟囔囔地翻箱倒櫃,最後扔給她兩個小瓷瓶。
“藍色避毒,綠色驅蛇。記住,隻有一炷香時效!“
薑嫵將藥瓶收入袖中:“多謝。“
【宿主,係統計算成功率不足40%,】機械音在腦海中提醒,【建議放棄此方案。】
薑嫵沒有回應。昨夜慕衍又一次發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劇烈。她不得不動用係統儲備的鎮靜劑才讓他安靜下來。天山雪蓮不能再拖了。
黃昏時分,薑嫵換上一身利落的黑色勁裝,腰間彆著玉簪改裝的短劍,悄無聲息地向絕魂崖下摸去。鐵索橋有守衛,她選擇從西側峭壁攀援而下。
崖壁濕滑,幾次險些失手。當薑嫵終於落在崖底平台上時,雙手已經鮮血淋漓。她顧不上處理傷口,服下避毒丹,向寒潭方向潛行。
越靠近寒潭,空氣越發陰冷。參天古木遮天蔽日,地麵上積著厚厚的腐葉,踩上去悄無聲息。突然,薑嫵腳下一頓——前方落葉上有一道新鮮的拖痕,足有水桶粗。
巨蟒剛經過不久。
薑嫵屏住呼吸,取出驅蛇散抹在手腕和脖頸處。藥粉散發著刺鼻的硫磺味,希望能起作用。
穿過最後一片灌木,眼前豁然開朗——一汪碧綠的潭水映入眼簾,水麵冒著絲絲寒氣。潭中央的小島上,幾株雪白的花朵在暮色中微微發光。
天山雪蓮。
薑嫵剛要行動,突然渾身一僵——潭邊盤踞著一條巨蟒,粗如梁柱的軀體上覆蓋著漆黑鱗片,正對著水麵吐信子。它似乎察覺到什麼,碩大的頭顱緩緩轉向薑嫵藏身的方向。
薑嫵死死捂住口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巨蟒昂起頭,足有一丈高,黃澄澄的豎瞳掃視著灌木叢。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林中突然傳來“哢嚓“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響。
巨蟒立刻被吸引,閃電般向聲源處遊去。薑嫵來不及思考這巧合,抓住機會衝向寒潭。
潭水冰冷刺骨,像千萬根鋼針紮進皮膚。薑嫵咬牙遊向小島,手腳很快失去知覺。當她終於爬上小島時,嘴唇已經凍得發紫。
三株雪蓮在眼前搖曳。薑嫵小心翼翼地采下最成熟的那株,用油紙包好塞入懷中。就在這時,身後潭水突然劇烈翻湧——
巨蟒回來了!
薑嫵轉身的瞬間,巨蟒已經衝到她麵前,血盆大口噴出腥臭的氣息。她本能地拔出短劍,但心裡清楚這不過是螳臂當車。
奇怪的是,巨蟒沒有立刻攻擊。它歪著頭,似乎在打量她。突然,它伸出分叉的信子,輕輕碰了碰薑嫵的手腕。
那裡抹著驅蛇散。
巨蟒猛地後退,發出嘶嘶的聲音,卻遲遲沒有進攻。薑嫵突然意識到什麼,慢慢從懷中取出剩下的驅蛇散,撒在自己周圍。
巨蟒焦躁地遊動著,卻不敢靠近。薑嫵趁機慢慢向潭邊移動,隨時準備跳入水中。就在她即將入水的刹那,巨蟒突然暴起!
薑嫵下意識舉劍格擋,卻見巨蟒越過她頭頂,一口咬住從她身後撲來的另一條稍小的蟒蛇!兩條巨獸頓時扭打在一起,潭水翻騰如沸。
原來這裡不止一條!
薑嫵不敢耽擱,跳入水中拚命向對岸遊去。身後傳來可怕的嘶吼和拍水聲,浪花不斷打在她背上。就在她即將力竭時,一隻手突然抓住她的衣領,將她拖上岸。
“教...教主?“
慕衍渾身濕透,黑發貼在蒼白的臉上,眼中怒火熊熊:“找死嗎?“
薑嫵還來不及回答,就見他猛地拔劍,一道烏光閃過,撲來的小蟒蛇被斬成兩段!鮮血噴濺在兩人身上,溫熱腥臭。
“走!“慕衍拽起她就跑。
巨蟒見伴侶被殺,發出震天怒吼,發瘋般追來。慕衍邊跑邊從懷中掏出幾個黑球,向後拋去。“轟“的幾聲巨響,黑煙彌漫,暫時阻擋了巨蟒的追擊。
兩人一路狂奔到崖壁下,慕衍二話不說攬住薑嫵的腰,施展輕功向上攀躍。薑嫵緊摟著他的脖子,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爬到半途,巨蟒已經追至崖底,仰頭發出一聲聲憤怒的嘶吼。慕衍的速度卻慢了下來,薑嫵察覺到他手臂在微微發抖。
“你受傷了?“她低聲問。
慕衍沒有回答,咬緊牙關繼續向上。就在離崖頂還有十餘丈時,他的手突然一滑,兩人險些墜落!千鈞一發之際,薑嫵抓住一塊凸出的岩石,另一隻手死死拽住慕衍的手腕。
“放手!“慕衍厲聲道,“你會被拉下去的!“
薑嫵充耳不聞,手指因用力而發白。她一點點將慕衍拉上來,直到他能重新抓住岩壁。兩人就這樣互相扶持,終於爬上了崖頂。
剛踏上實地,慕衍就單膝跪地,吐出一口鮮血。薑嫵這才發現他後背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應該是被蟒尾掃中。
“彆動!“她撕下衣袖為他簡單包紮,“我們得趕緊回去。“
慕衍卻抓住她的手腕:“為什麼冒險?“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薑嫵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那株完好無損的雪蓮:“為了這個。“
慕衍的表情凝固了。他緩緩鬆開手,聲音沙啞:“...傻子。“
回程路上,慕衍因失血過多幾次險些昏倒,全靠薑嫵攙扶。當他們終於回到寢宮時,天已蒙蒙亮。
薑嫵顧不上換下濕衣,立刻著手處理慕衍的傷口。傷得比想象中嚴重,蟒尾的倒刺撕裂了肌肉,再深一寸就會傷及內臟。
“忍著點。“她將烈酒倒在傷口上消毒。
慕衍悶哼一聲,額頭滲出冷汗,但始終沒喊一聲疼。薑嫵熟練地清創縫合,最後敷上特製的藥膏。
“好了,這幾天彆碰水。“她疲憊地揉了揉眼睛,突然一陣天旋地轉。